害怕归害怕,生死面前,云绯月还是没忘了自己最初的怀疑。
她一定要弄清楚这个人是不是穆泽深派来的。
男人听了他的话,像是听了什么笑话,“帮穆泽深那个软饭硬吃的,你觉得我是脑子被驴踢了么?”
“软饭硬吃?”
云绯月的思绪被这个新鲜的词儿给带歪了。
男人眉眼微弯,一本正经的解释,“靖安侯府的爵位能保持到现在分明是沾了云家的光。
没有令堂,穆泽远入不得国子监,靖安侯也不可能还有太医定期来免费问诊。
其他的那些隐形的礼仪就不说了。
但穆泽深一边享受着云家带来的好处,一边冷落你这个正妻,去养一个官妓出身的外室,不是软饭硬吃是什么?”
云绯月小脸儿一冷,“你一再说我的丈夫在外面养了外室,如今还说那是个官妓,你到底想做什么?”
男人微微一笑,“我说过,你给我个安身之处,我自会助你离开靖安侯府。
对了,谢婉婉已经失身于礼部侍郎的小公子了。
我让人牵线搭桥,将谢婉婉引荐为了穆守贞的西席,不出意外的话,她们会在穆泽深的升迁宴前回到侯府。
届时礼部侍郎府的小公子和他那些个同好们也会出席穆泽深的升迁宴。
如何,这个见面礼,云大小姐可还满意?”
云绯月呆住了。
之前她就觉得谢婉婉失身于李公子这件事太过巧合,可也只当是个意外。
没想到这中间竟然还有这个男人的手笔。
他甚至还把手伸到了穆守贞那边。
她不得不相信这个男人是在帮自己了。
谢婉婉是穆泽深的白月光朱砂痣,穆守贞更关系到穆氏一族的名声。
穆泽深便是想害她,也觉得舍不得下如此血本。
“为什么?”
云绯月完全不能理解,“别跟我说是为了报救命之恩。
那日我看的很清楚,你就连让我救你的时候都高高在上,仿佛让我救你,是对我的恩赐。
我不相信,你这样的人也会知恩图报。”
男人先是一愣,随即低低笑出来。
“这就对了!
你只要一直这样牙尖嘴利,薄情凉性,我就不介意一直帮你。”
“是吗?”
云绯月算是看出来了,这人根本没打算平等的与自己交流。
干脆狮子大开口,“那就让我先看看你的实力。
若是你能让我满意,我便给你的安身之地,保证除非你自己跳出来,否则元都城内,无人能找到你。”
男人好整以暇的挑眉,“哦,你想让我做什么?”
“杀个人。”
云绯月薄唇微启,吐气如兰,“你敢吗?”
男人微怔,眼里有肉眼可见的惊讶,却是稍纵即逝。
“你想杀谁?”
一个闺阁妇人,开口就要杀人,当真是有意思极了。
云绯月目光灼灼,直视着他,“靖北都指挥同知翟崇业。
杀了他,我就护你在元都城里平安无虞,你敢吗?”
翟崇业,谢家在靖北最大的依仗。
谢婉婉能登堂入室,以郡主之尊逼她让位,甚至云家后来惨遭灭门之祸,都与这个人脱不了干系。
以她的身份和实力,收拾谢婉婉,斗斗穆泽深还勉强能行。
但翟崇业这种人,她便是拼了这条命也够不到的。
对他,云绯月不敢耍小聪明,试图让他也尝尝云家受过的苦。
只要能弄死他,云绯月已经心满意足了。
男人似是被她的大胆发言给吓到了,眨了眨眼,仿佛不可置信,“翟崇业手握三万大军,还是当今丞相赵斯的乘龙快婿,你怎么想到去杀他的?
他跟你有什么仇什么怨啊?”
云绯月嗤了一声,“试试你够不够胆而已。
不敢去就直说,啰嗦那么多做什么?
想杀我就趁早动手,不想杀的话,出了侯府右拐,朱雀南街口有一处民宅是我的,你可以暂时在那里疗伤,但不要在出现在侯府。
否则,下次便是拼上我这条命,我也会杀了你。”
话说完,往被子里一躺,果断蒙头睡觉,彻底将男人无视。
男人看着榻上鼓起的一团哑然失笑。
半晌,走到外间没了动静。
云绯月缩在被子里听不到动静了才猛然掀开被子,大口大口的喘气。
她其实远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冷静。
那是曾经害得她差点被浸猪笼的人,只要靠近,她就已经要用浑身的力气了,如何能不怕呢?
顾不得仪态,翻身下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