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绯月没有猜错,谢婉婉入靖安侯府的确遇到了阻碍,只是这受阻的原因与她想的有些出入。
元顺和寄雪一晚上没回来,害得她一夜忐忑,凌晨才睡着,一个不慎就有些睡晚了。
想着掌家权都交出去了,而且为了让戏演的更逼真些,还是要恢复晨昏定省才是。
结果才一到荣寿堂,就听到了哭喊声。
“都怪大哥!
竟然拿了别人的诗作去国子监显摆,还被祭酒大人当场认出来了!
这下好了!
我的同窗们都开始怀疑我以往的课业是找人代写的了!
我再也没脸去国子监了呜呜……”
“胡闹!
能上国子监是多大的体面,怎么能说不去就不去了!”
魏夫人重重拍了一下桌案,训斥道:“来人,送二公子回国子监!
若是让他半路上跑了出去,仔细你们的皮!”
说话的功夫,一个背着书袋的少年被书童和宋嬷嬷推了出来。
“二公子,您就别惹夫人生气了,夫人真的动了肝火,可没您的好果子……”
宋嬷嬷嘴里还劝着少年,看到云绯月,两个人都没有好脸色。
本来又哭又骂的少年立刻转移了目标,“都怪你!
你不是说祭酒大人是你的叔祖吗?
为何他还敢当众让本公子没脸,害本公子在同窗面前丢面子,都怪你!”
只是口头责怪还嫌不够,竟然还抡着手中书袋要往云绯月脸上砸。
云绯月面上不显情绪,脚下却后退了一步,那少年抡着书袋抽过来,脚底下踩空,一个跟头从台阶上摔了下来。
“二公子!”
宋嬷嬷惊叫着上前去扶,那少年捂着嘴爬起来,染了一手的血。
屋里穆泽深母子俩听到动静也冲了出来。
宋嬷嬷见状,慌忙甩锅,“少夫人,您怎能让二公子摔着呢?
便是二公子怨了您两句,他也还是个孩子啊,您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他摔伤呢?”
“远儿!”
魏夫人见小儿子摔伤,哭的异常凄惨。
穆泽深不由分说的质问,“云绯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二弟出来不过片刻,怎就摔成这样了?”
云绯月淡定的往旁边一站,“如你所见,他要拿书袋打我,我躲开了,他就自己摔了。”
这几日云绯月不再像以前那样处处忍让,侯府不顺的事情也一件接着一件。
最心疼的小儿子又摔成这样,魏夫人将一肚子的邪火全撒在了云绯月身上,张口就骂:“你怎么能如此冷血,远儿又没真的打到你,远儿摔了你就不能扶他一下吗?
长嫂为母!
你如此冷醒冷情,难怪这么多年连个儿子都生不出来!
我穆家真的是作孽啊,居然娶到你这样一个丧门星……”
“敢问,靖安侯世子穆泽深可在?”
魏夫人的撒泼被突然的声音打断。
众人回头,就看到一个穿着青色官服的中年男子站在门外,身后跟着慌张的管家和宋嬷嬷。
穆泽深当即变了脸色,随即强作镇定的迎了过去,客气道:“卑职在此,陈员外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陈员外眼神狐疑的往他身后探了探,穆泽深尴尬的扯了扯唇角,“拙荆愚笨,惹了家母不悦,家母正教训拙荆呢?
陈员外,我们移步书房说话?”
后者立刻婉拒,“不必了。
本官奉尚书大人之命,来向穆世子转交朝廷的赏赐,并下达对穆世子的委任状。”
说话间,陈员外便拿出了一道卷轴。
穆泽深弯腰抱拳,以示恭敬。
陈员外随即拿着卷轴宣读,“靖安侯世子穆泽深于靖北战场有功,经兵部决议,兹命穆泽深任守御所安抚使,领从六品衔。
特此委任,望尔刻刻谨记……”
陈员外还在诵读委任状,魏夫人就惊道:“这位大人是不是弄错了,怎么会是从六品……”
话没说完,就被云绯月打断。
后者从容上前,对陈员外行了一礼,“婆母不懂规矩,绝无置喙朝廷安排之意,还请陈大人看在内宅妇人无知的份上宽量一二。
靖安侯府对朝廷的安排莫敢不从,更无不满。
我家世子定会忠于职守,继续为朝廷效力的。”
不等陈员外回应,云绯月便自顾自道:“本该世子自己去兵部领职才是,让陈大人特地跑一趟,我们愧不敢当。
妾身略备丹禄,稍后让人送到大人车上,还请大人笑纳。”
因为被魏夫人当众打断宣读委任状而满脸不悦的陈员外被如此安抚一通,终于舒展了眉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