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臣们闻言齐齐沉默了。
万万没想到他们用来道德绑架云绯月的说辞最终会被云绯月用来堵他们的嘴。
但这种沉默也只是一时的,裴阁老见同僚们被云绯月怼的哑口无言的,遂沉沉叹了口气。
“皇后娘娘,话不是这么说的。
母仪天下,本就不是一句空话而已。
一朝皇后,亦不是那么好当的。”
他弯着腰,还在作揖,说出口的话却沉重的令人喘不过气来。
“陛下不是您一人之陛下,他是天下人是陛下。
您亦不是陛下一人之皇后,而是天下人之皇后。
从去年封后大典至今,小殿下屡次遇险,日后还不知道会经历何等风险。
陛下已经二十有四了,据老臣所知,皇后娘娘您生小殿下的时候已然伤了身子,很难再有孕了。
万一,只要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小殿下若是遭遇什么不测,您要让陛下、让偌大的大元江山后继无人吗?”
一直都在冷静旁听的云绯月听到这话,放在扶手上的素手倏然握紧。
“本宫自不会令陛下后继无人。
但是诸位,你们可还记得去年年底,陛下其实是同意过要纳妃的,难道不是你们诸位装死拒
不执行的吗?”
她冷眼看着那几个试图将自己的女儿塞进后宫而被裴宴清拒绝的大臣。
“陛下充盈后宫,开枝散叶,本宫没有意见,甚至乐见其成。
可再多的妃嫔进了后宫那都是伺候陛下的,让何人进宫,何人为妃,难道不是应该听陛下的?
你们做了什么?
陛下想要的你们装傻拒不执行,陛下不想要的,你们一个个往后宫塞。
非得要陛下将诸位家中女眷赶出宫去,让天下人都知道她们被陛下嫌弃了,你们才甘心吗?”
不是只有大臣们会威胁人的,她云绯月也会。
只是同为女人,不想因为朝堂上的利益之争而将那些无辜女子陷于不利之地罢了。
可她的仁慈也是有限的,如果要牺牲她和裴宴清的意愿来成全那些女子的利益,那是不可能的。
礼部侍郎是小家族出来的,而且这些年他的家族中只有他一个人前程尚可,所以他也是最热衷于将自己的女儿往后宫里塞的。
也正因为如此,听到云绯月的话后他的脸色最为难看。
甚至忘了身份之别,直接怒声质问,“皇后娘娘,您这是在威胁我们吗?”
“威胁?
许大人
这可就言重了。”
他既提了这个敏感词,云绯月又岂能放过。
“不过话说回来,本宫其实前几日也才问过陛下这个问题。
陛下不纳妃,诸位大人就不让襄亲王认祖归宗,你们,才是在威胁陛下吧?
只是你们一边担心陛下子嗣不丰,怕小殿下出了事,大元江山会后继无人。
一边又阻止陛下的至亲兄弟认祖归宗,如此自相矛盾。
诸位大人到底是本就如此没有原则,还是想以襄亲王认祖归宗之事来胁迫陛下做你们想让他做的事情?”
从除夕宫宴至今,一个多月过去。
大臣们放着淮南王、九王之事不管,整整一个半月的时间全都集中起来开始逼裴宴清纳妃。
裴宴清拒绝了一个半月,他们就拖了一个半月。
也不知道怎么的,忽然就放弃了继续攻略裴宴清,转而来找她了。
可云绯月又怎么可能遂了他们的愿?
之前她只是不想帮着外人逼裴宴清做他不想做的事情而已,可当裴阁老说出那番话后,她的叛逆心就被激发了,态度更是越发的强硬。
大臣们一直隐匿不谈的心思被戳穿,一时间尴尬又难堪。
云绯月也不给他们
狡辩的机会,冷声道:“靖北谈判已经结束,王军马上就要班师回朝。
淮南王和九王之事却还未决定。
别忘了诸位,此番靖北王军班师回朝,回来的不仅仅是他们自己,还有与我大元脱离七十年之久的燕云十六州。
这些事情,哪一件不比陛下纳不纳妃重要?
夺回燕云十六州,足以让诸位名垂青史。
让陛下纳妃,塞几个女眷在陛下的后宫,能不能诞下子嗣不一定,能继承大统的更是万中无一。
诸位大人,千万别本末倒置了。
陛下不是大行皇帝,本宫亦非无能之辈,用旧人之经验来待新时之帝后,行不通的。”
大臣们和裴宴清互相遮掩着绕了一个半月都未有一个结果,如今却被云绯月全然拆穿了。
如果说之前他们还在气愤的话,听到云绯月这番话,却都犹豫了。
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