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不知道是正常的,这东西若不是今日遇到了,我也不知道它会出现在元都的。”
蓝臻看着琅月那边差不多了,便捯饬特地着人拿过来的药箱,边道:“还记得西北谢家是怎么倒台的吗?”
西北谢家,就是谢婉婉的家族。
自谢婉婉走后云绯月就没怎么留意这一家子了。
蓝臻连连摇头,“没有那么简单。
那个矿场四面环山,谢家和孟千山心虚,在里面设置了诸多防御机关,强攻的话,我们的损失会很大。
镇国公的平叛大军其实是被矿场内部的人带进去的。
攻打那座矿场,几乎没怎么费力。”
不用云绯月再问,他便自顾自道:“那些人就是在矿场得了这种病,谢家人怕他们出去后会把病传染给叛军,外面的人也会拒绝再为他们做事。
所以他们也没有给矿上的病人治病,把人关在矿场让他们自生自灭。
镇国公去平叛的时候那座矿场死的人已经不计其数了。
以至于我们去的时候连守卫都怕了,他们甚至宁愿死在王军的刀下也不愿意被莫名其妙的怪病折磨死。”
云绯月从未想过看似顺利的平叛背后还有这样一
段离奇的往事。
而裴宴清则拧眉道:“你是说,当初那些人的病和母后其实是同一种?”
“至少症状对上了。”
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蓝臻直接在慈宁宫里架起了火炉开始煎药。
也是在他将药炉弄起来的时候,琅月那边收了手,“我这边可以了。”
蓝臻几乎是毫不犹疑的就走到了梁太后榻前,熟练的诊脉,查看瞳孔状况。
意识到情况的严重性的裴宴清也跟着紧张了起来,“情况如何,严重吗?”
蓝臻神情凝重的看着梁太后的脸,“琅月说的是对的,五脏俱损,几乎没有治愈的可能。”
他的声音很冷静,可裴宴清和云绯月都看到了他颤抖到即使握拳也止不住的双手。
裴宴清更是膝盖一软,差点跪在地上,“连你也不能吗?”
哪怕天下间还有诸多颇负盛名的名医,可在裴宴清的认知里,蓝臻就是最厉害的医者了。
尤其蓝臻最擅长的就是解毒了,如果连蓝臻都救不了梁太后的话,那就无人能救了。
“这种毒,我也只见过这一次。
而且,据我所知,平叛结束后,凡是接触过那座矿的人,都因各种症状病故了。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替母后延长一些寿命。
你要尽快差人去一趟靖北,看看那座矿山上还有没有幸存者,若是有的话,当地的大夫们可能会有一些偏方……”
蓝臻素来高傲,尤其是在医术上,他从来都不会向旁人低头。
唯独这一次,他一点没有遮掩的让裴宴清去找旁人求助,话说出口的时候,他自己的眼泪就先掉下来了。
“对不起,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救。
如果知道有一天她会中此毒,我一定会更努力的去破解此毒的……”
蓝臻骨子里有着所有天才相似的傲慢和好奇。
当初在西北矿场发现那种毒的时候他就开始研究解药了。
但此毒的药性的确超出了他能解的范围,加之裴宴清这边又需要他处理一些裴宴清不方便出面的事情,就耽搁了。
结果就成了现在这样,亲生母亲因他而身中剧毒,他这个盛名在外的大夫却束手无策。
蓝臻愧疚的不敢看裴宴清的眼睛。
“千金难买早知道,这件事,无论如何也怪不到你身上。”
裴宴清安慰的拍了拍蓝臻的肩膀,“我先派人去西北打探情况,你这边尽力就好。
如果可
以的话,至少先让母后醒过来,让她多看看你。
当然了,如果不能,也无人会怪你……”
找大夫这事儿,相当于和时间赛跑。
虽然裴宴清也心疼蓝臻一回来就要面对如此复杂的情况,但还是正事要紧,他不敢耽搁太久。
“真相未明,母后病倒之消息传出去,难免有人趁乱生事。
云云,母后这边,就辛苦你了。”
发生这么大的事情,裴宴清要做的当然不仅仅是派人去西北找个大夫这么简单。
他丢下满朝文武来慈宁宫,总要给大臣们一个交代的。
而且,就算梁太后出了这等变故,淮南王和九王、蓝臻的事情也还是需要继续处理。
历史的洪流不会因为梁太后出了事就停下来的。
云绯月想到来慈宁宫之前听到的消息,亦担心道:“我怎么听黎音说大臣们这一次的表现完全超出了我们的预期?
都已经准备好处理裴敬寒和九王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