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所有人都在严阵以待,加之方才裴宴清就吩咐过,效率自然高。
梁太后露出要见淮南王的意图后,裴宴清一吩咐下去,下面的人很快就布置好了临时的场地。
慈宁宫院中临时摆了桌椅凳子,也上了茶水。
在淮南王被带进慈宁宫大门时,裴宴清亲自下了令,“黎阳带队留下,其他人,都下去。”
淮南王的身份和经历都太特殊,如此极端情况下,谁也不知道他会说出什么来。
如果只是负隅顽抗,尖叫怒骂倒也无妨,可若是说出什么不能为外人所知的秘辛来,就太坏事儿了。
所以裴宴清早早未雨绸缪,而云绯月等人也是极为赞成的。
只不过他们这边准备的周全,淮南王就不那么高兴了。
大概是为了避免他身上的血迹脏污吓到,下面的人给他清理了下,让他看起来没那么狼狈了。
黎清也适时地上前,“陛下,他伤到了要害,属下临时给他用了点儿药,只怕是支撑不了太久,要问话的话,得尽快。”
淮南王以身为饵,想让暗中的杀手射杀云绯月,却不想云绯月躲开了。
可那杀手当时却是没有收力的,暗箭就射在他的胸
腹,又没有得到及时的救治,能活到现在都是命大。
裴宴清冷然颔首,却并没有如黎清所说的那般直接开口问话,而是优哉游哉道:“裴敬寒,抬起头,看看我们这一家子,你有什么话要说吗?”
抛开最终的目的不谈,淮南王今日的行动目标很明确,反正就是杀了他们所有人,只让一人痛苦的活着。
他甚至不在乎活着的是梁太后还是裴宴清,好像只要能折磨到这对母子之中的一个人,他的目的就达到了。
可现在的情况是怕裴宴清和梁太后、云绯月还有孩子都活的很好,他们甚至还找到了一直被他隐藏身份的蓝臻。
这对于此时已然穷途末路的淮南王而言完全就是暴击了。
而裴宴清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亲眼看着淮南王在看到他们一家齐聚的画面后眼中执念崩塌的那一刻,他才吩咐道:“把小殿下抱下去吧。”
抱着孩子的是黎雪,得了吩咐,连颖娘也跟着一起去了。
经过今日一事,只有让他和云绯月身边身手最好的女子去照顾孩子,他们才能放心。
出乎意料的是,被裴宴清如此刺激,淮南王并没有像是在慎刑司外的广场上那般发疯。
只是一
双眼睛跟毒蛇似的扫过裴宴清等一行人后直勾勾定在了梁太后脸上,随即语出惊人,“贱人!”
他骂的突然,众人都有点没反应过来他是在骂谁。
但现场只有云绯月和梁太后两个女性,不管他是在骂谁,那都是冒犯。
所以压着他的侍卫立刻不留情的一脚踹在了他膝盖弯里,低喝了一声“住嘴!”
淮南王本就受着伤,这会儿能维持站姿,全靠两个侍卫架着。
可他骂人的时候侍卫也松了手,那一脚踹过去,他就直接跪在了地上。
可即便如此,他凶恶的眼神还是直勾勾的盯着梁太后,“贱人!
你为什么还不去死啊?
朝秦暮楚的荡妇……”
怎么说曾经也是一个王爷,可如今却出口成脏,侮辱人的话又脏又下流。
黎阳当即忍不住了,眼神向裴宴清请示,得到对方的许可后就果断走过去一拳打在了淮南王下巴上。
“叫你来,不是为了听你说这些垃圾话的。
自己的命有多长,你应该有感觉。
不想你那几个野种死无葬身之地的话就好好回答陛下和皇后娘娘的话。
接下来,你多骂他们一句,你那几个野种身上就多挨几刀,你自己掂量掂量。”
淮南王眼神几欲喷火,可他不敢赌。
他知道自己活不了了,可几个孩子还小,裴宴清就算现在还没找到他们,可以裴宴清的身份和能力,迟早可以找到,并给予他们致命性的打击的。
于是,在激烈而短暂的心理挣扎后,他颓丧的低下了头。
裴宴清也是在这个时候开口的,“其实,事到如今,问不问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朕就是想满足一下好奇心而已,虽然当时年纪不大,可朕依稀记得,朕幼时你也算是一个热血男儿,为了逼退敌人,可以豁出自己的命去。
为什么后来就变了呢,耶律回弧,那可是在战场上差点要了你半条命的人,勾结他,葬送自己和你出生入死那么多年的将士,你怎么想的?”
已然到了这一步,裴宴清问这个问题,淮南王其实并不意外。
碍于黎阳之前的威胁,他不敢对着裴宴清破口大骂。
只是忍不住冷嗤了一声,“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