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他们这种命途多舛,经历繁多的人,一句“一起面对”,比施舍似的“我不怪你”珍贵太多了。
而且裴宴清说出这番话,就表示在找回蓝臻这事儿上,他始终都是在以兄弟亲人的身份与蓝臻相谈,而不是在以皇帝的身份去机械的处理一件需要他处理的事情。
毫无意外,蓝臻亦被裴宴清的真诚打动了。
“你们都如此有诚意了,我若是再拿乔的话,好像就有点矫情了。”
他坦率的往椅背上一靠,“那就滴血验亲吧,先确定一下,没问题的话就可以着手解决其他的事情了。”
裴宴清不动声色的给一旁伺候的黎阳打了个手势,后者悄然退了出去,准备滴血验亲的东西。
云绯月看着事情步入正轨,弱弱的举起了手,“那什么,你们还记得当初把靖安侯府上下耍的团团转的穆逸轩吗?”
穆逸轩是谁,裴宴清和蓝臻都不记得了。
可靖安侯府,裴宴清却是没忘的。
蓝臻看着裴宴清飞速臭脸,忍不住好笑的勾了勾唇。
“隐约记得一些,不是说那是谢婉婉为了绑住穆泽深,特地寻了一个和穆泽深相貌相似的孩子来骗过了所有
人吗?
这种时候,你忽然提起那个孩子做什么?”
云绯月咧着嘴表情也不甚愉悦。
“穆泽深和魏氏在子嗣方面其实还是挺严谨的。
虽然那个时候穆泽深早就被谢婉婉迷得团团转了,但穆逸轩到靖安侯府认亲的时候,他们还是有过滴血验亲的。
也正是因为穆泽深和穆逸轩的血相溶了,所以魏氏和穆泽深才会坚定的相信穆逸轩就是穆泽深的血脉……”
这一刻,裴宴清身为云绯月丈夫的默契就显露出来了。
在蓝臻还纳闷云绯月为什么要在如此紧要关头说起这种不相干的人和事的时候,他就敏锐的捕捉到了云绯月言语中的重点。
“不对啊,既然穆逸轩不是穆泽深的孩子,为什么他们的血还能相溶?”
还在准备冗长的说辞的云绯月闻言面上一喜,“我要说的就是这个。
谢婉婉曾经亲口说过,其实滴血验亲根本就不可靠。
她说这世上所有的人哪怕是亲父子,也有血不相溶的,同样的,哪怕是不相干的人,血也有可能相溶的。
最重要的是,这血能不能相溶,是可以人为操纵的。
比如说,你们兄弟俩的血原本是可以
相溶的,往滴血认亲的水中加一些油,那你们的血就不能相溶了。
而如果你们的血不能相溶,在水里加一些明矾,也就可以相溶了。”
裴宴清了然,“所以,当初穆泽深和穆逸轩滴血验亲的时候,谢婉婉在滴血验亲的水里加了明矾?”
“没错。”
云绯月赞同的点点头,转而对蓝臻道:“我让你们滴血验亲,不是要以这个结果来判断你们是不是亲兄弟,而是要提前看一下你们的血能不能相溶。
若是不能相溶的话,到时候在大臣们面前滴血验亲的时候就得动点儿手脚了,否则要坏事的。”
滴血验亲这事儿,虽然蓝臻也说了是应该的,但他毕竟带了几分质疑的意思。
云绯月一直都很担心这个举动会让蓝臻心里不舒服。
蓝臻的关注点却完全不在这上面。
他只是无比疑惑的问了一句,“既然滴血验亲不可信,为什么还要验呢?
直接告诉大臣们不就可以了吗?”
云绯月鼓着脸不说话,眼神示意裴宴清来解释。
后者立刻心领神会,并完美的接过了话茬。
“滴血验亲是自古以来所有人都信奉的唯一的验证血缘的方式
,我们这个时候突然说滴血验亲不可信,大臣们定然是不会相信的。
而且,除了滴血验亲,目前尚未有任何可以证明血缘的方式。
可你我身在皇室,想让你认祖归宗,显然不仅仅是我和母后相信你是我们的亲人就可以的。
既然滴血验亲能轻松的让大臣们都知晓你就是我们要找的亲人,是他们能接受的皇子,我们又为何要拆穿呢?”
云绯月告诉他们,滴血验亲不可信,是担心万一蓝臻和裴宴清的血不相溶,会生出不必要的误解来。
两个人好不容易才衍生出一些脆弱的兄弟情,若是被一场无聊透顶的滴血验亲毁了,那就太可惜了。
蓝臻笑看着裴宴清和云绯月你一言我一语的替他将认祖归宗的路都铺平了,不由忍笑,“你们俩,还真不愧是夫妻啊?
都这么默契的吗?”
他就在旁边坐着,明明都亲眼看到了,云绯月没有给裴宴清任何多余的提示。
可裴宴清说出口的话却顺的就好像是从云绯月自己口中说出来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