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校门前,金色的银杏树下,接近傍晚已不再刺目的阳光照在徐文祖的身上,暖黄的光,映着他展开的微笑,简直就像电影中完美的特写。
是啊,就像电影,就像对着镜头做出的笑容,逼真的美好。
她突然想起,昨晚看着黑衣人倒地时徐文祖的一瞬神情——是疯狂。
未加粉饰,危险得诱人。
而此时他走到她身边,关心着她的伤情,询问着她的考试。就像一个普通的,体贴的好友。
他又问她今天这样重要的日子有没有什么安排。
不出意外,得到了“没有”的答案。
对她来说毕业只是像乘公交车路过的,终点站之前的一个普通站点而已。
不过是自己安静地离开一个熟悉的建筑群,又去往另一个建筑群。
但徐文祖说:“毕业前积累够了,毕业后就能离开学校的围墙,去你想去的地方,做你想做的事,也算一个特别的节点吧。”
“可是没有想去的地方怎么办?”
“那要不要和我一起走?和我走上同一条路,我带你去找能让你心动的风景。”
“每个人的路不是只能自己走吗?”
这时他停下,凝视着她,占有的欲望被目光里的温柔包裹为款款深情,磁郁的声音天然带着蛊惑:
“亲爱的,只要你希望,从我们的轨道交集开始,到路的尽头,我都会和你一起。
我见即你所见,我会给你这一路上的,所有风景。”
这样长远的承诺?
她不明白他对自己作出它的理由,却知道承诺的结局除了履行,还有违背和遗忘。
所以她应该怎样回应?
她可以和一个人一起走吗,她可以有一个长远的希望,并把它安放在一个人的承诺上吗?
一个充满秘密的,吸引着她的人。
而他看着她的眼睛便能了然她的彷徨,伸出手轻轻抚了抚她的发丝,似安抚,却又能撩乱心跳。
“没关系,你不用急着回答,我一直都在,我们的时间还长。”
不是桎梏和逼迫,他要让她自己走近,走得心甘情愿。
徐文祖:“对了,等会和我去伊甸一趟吧,我有一个毕业礼物要送给你。”
“礼物?”
“嗯,一张面具。”
“面具?”
他却卖了个关子:“到时候就知道了。”
秋日的天色暗得越来越早,用过晚餐来到伊甸时,天幕已是暗蓝。
徐文祖去了三楼,让琉璃先到天台稍等。
她此前只有为了晾晒衣物才会上天台,这倒是第一次不用做什么。
因夜未深,风还没带上寒意。
她扶着栏杆,从这个灯火暗淡的街区看出去,不远处的灯火辉煌也显得遥遥。
徐文祖很快上来了,但手里精致的袋子却不是能放下一个面具的样子。
说实话,她感到了好奇。
但他走到她身前,没有说话,只是低头,一手轻抬起她的下巴,默默注视。
而她也只安静地回望。
这不是徐文祖第一次细看她,肤色、眉色、唇色连着神情都淡淡的少女。
其实她挺像自己的名字,琉璃——“有色同寒冰,无物隔纤尘”。
这也不是她第一次细看他,只是此时,他墨色的眼中只清晰地倒映着她一个。
风突然安静,他们便听到了彼此轻微的呼吸。
明明是秋夜,她怎么还感到了一丝闷热呢?是因为靠得太近了吗?
就在这时,他有了动作。
他拿出了一支笔一样的东西,在她眉上描抹。
画眉?
第一次用这些东西,他动作轻缓,不熟练但很认真。
她的眉虽然淡,但清秀,只用顺着原本的形状轻扫,再描出眉尾,就变得精致有神。
她也是第一次化妆,被笔刷划过眉骨,带着点酥麻,是新奇的感觉。
而后他又给她染上了唇红。
二十几岁正是初长成的好年纪,只此稍加勾画便平添明媚。
琉璃问道:“所以面具是指这个吗?”
他却笑着摇摇头:“不止。来,微眯眼,再提一提嘴角。”他把手机镜头对向她。
许是又被他的笑迷了眼,她依言照做。
镜头里,黑夜为幕,灯火作衬。就像暗色调的油画,画中人的眉目打上阴影,微弯的红唇也染上神秘的美感。
她看到照片吃了一惊。
因为表情和妆容,让照片里的自己看起来很不一样。
而他很满意的样子,还顺手地摸了摸她头顶柔软的头发:
“这才是‘面具’,我会给你一些建议,面对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