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出惨叫的是王富贵,他的声音很有辨识度。
只是这声惨叫也太过巧合了些,几乎和掩耳盗铃没有任何区别。
听到对方惨叫声后,刑尧也没有第一时间急着冲下去,而是站在房顶凝神戒备。
“上个厕所你嚎什么!”
“四爷!四爷!快来救我!”
“你能不能等他们帮你穿上裤裤子,你再往外滚......卧槽!你耳朵呢?!”
“四爷你在哪?快带我走!它又来了!”
“在哪,在哪?!”
“......”
猜错了吗......刑尧强忍着一探究竟的欲望,站在房顶,仔细倾听下方传来的骚动。
“你快说说,看到了什么?”
㙓松子的声音有些发颤,倒是还算冷静,拎着王富贵匆匆跑进客栈前厅。
但是王富贵的声音,却听上去极为凄惨。
“四爷,我什么没看见!只感觉东西碰了下我的头,然后眼前就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了!”
“好黑!好黑!四爷,你们熄灯干什么?!它就在这里,你们不能熄灯,掌灯,快掌灯啊!!”
王富贵说到后面,声音变得非常尖锐,还隐隐带着哭腔。
刺耳的凄厉惨叫充斥在厅堂中,像是从深渊中挤压出来的恶魔嘶吼,回荡在众人耳边。
㙓松子疯狂吞咽着口水,“这不点着灯呢吗?你眼瞎啊,吼叫个什么,怪渗人的。”
“啊!!”一声尖叫突然响起。
“吓我一跳,你怎么也跟着吼上了!”㙓松子的略带惊恐的声音。
“四爷,你快看他的眼睛!”赵姓妇人的声音也很是惶恐,似乎又看到了什么更可怕的事情。
“咋了......哎呦卧槽!王富贵你眼珠子呢?鼻子咋也没了?!”
㙓松子的惊呼声刚刚落下,紧接着便是一阵此起彼伏的尖叫声。
即便只是站在房顶,没有亲眼所见,光听声音,刑尧都感觉脊背发凉,不自觉的咽了几口唾沫。
他深深呼吸,强压心中惊惧,转身跳到内院,冲进客栈前厅,看向王富贵。
仅一眼,刑尧的瞳孔顿时缩到了极小。
也难怪屋里的众人会陷入恐慌,这是何等的惨不忍睹。
只见桌板上躺着一个没了四肢的人彘,头皮上长满了流着黄色浓浆的皮癣,寥寥数的根头发掺杂其中。
额头下是两个黑洞洞的窟窿,不但耳朵消失了,鼻子也缺了半个,就连嘴巴也变成了豁嘴。
刑尧用力攥紧长剑,一股怒火涌上心头。
他还记得昨日站在铁匠铺前的王富贵,绝对可以说得上是一表人才,现在却成了这般模样。
“好了,都别叫了!”
刑尧的一声怒喝,瞬间让厅堂内陷入安静。
不知不觉中,道爷俨然成为了主心骨般的存在。
刚才这突然发生的诡异一幕,引来的恐惧氛围,随着他的出现,马上就消散了不少。
“二师兄,我看的已经很紧了,可还是......”
㙓松子走上前来,脸上满是愧疚。
“此事怪不得你,对手的能力太过诡异了,即便是我在,也防不住。”
刑尧抬起手,轻轻拍了拍这位四师弟的臂膀,然后迈步走到王富贵近前。
“二爷,是你吗?”王富贵打了一个激灵,似乎被刑尧的突然到来吓到了。
“是我,莫怕,你感觉怎么样?”
听到刑尧的声音,王富贵顿时哭了出来。
“二爷,我感觉我一点都不好!好黑,还有头好痒,不对,是疼!鼻子也疼,对,还有耳朵!耳朵也疼!”
王富贵语无伦次的嘶叫哭喊,看的刑尧心中一揪。
杀人不过头点地,即便是骗财骗色,又何至于要这般惩罚于他。
注视良久,刑尧缓缓挪动目光,环视厅堂内的一众人等。
“诸位,可信得过我?”
“二师兄,你这是什么意思?”㙓松子下意识问道。
“我躲在这客栈里保护你们,固然比较安全,但是也同样找不到任何破局线索。”
刑尧侧目看向㙓松子,接着道,“师弟,保护好自己即可。”
说话间,他还剑于鞘,转身踏出一步,掠出厅堂,融进漆黑夜幕之中。
保护好自己......即可?
厅堂内,众人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
道爷这是打算放弃我们了?
妇孺们尚且还好,毕竟跟了刑尧这么长的时间,倒也算是见识过了一些场面。
可老板、老板娘,以及两个跑堂的却不然,经历的少之又少。
“四爷!你不会真的打算放弃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