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分为两种,一种是手忙脚乱,一种是有条不紊。
㙓松子就是后者,手持一针一线,动作娴熟,行云流水。
世间的外科大夫千千万,缝线手法能达到他这种程度少之又少。
但同时也苦了刑尧。
没有麻沸散作为支撑,这一针一线在皮肤上下来回穿行,疼的他是头皮发麻,恶心欲呕。
若是只有锥心剧痛,尚且还能坚持耐受,最糟糕的是还冒汗。
这样一来,他右手更不得闲着,一边帮㙓松子拉扯自己的皮肤,一边擦拭流下来的细汗。
与此同时,眼睛还得时不时的瞟向不远处的邪祟,以防它突然跑来偷袭,好生忙碌。
“你别抖啊!”
“给你皮剥了,我看你抖不抖!”
“那你也尽量克制下啊,别把线弄断了。”
“我要不克制,早就一剑攮死你了!”
“......”
斗嘴间,手腕处最后一个伤口已经缝合完毕。
紧接着,白皙皮肤上顿时白光大作。
在刑尧难以置信的神情才涌现到一半时,皮肤又突然变得暗淡无比,如同皲裂的河床般开始崩坏掀起,然后快速脱落。
“这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啊!!”
师兄弟二人一问一答,刑尧感觉周身气血迅速游走,疯狂灌入崩坏的皮肤中。
在二人的震惊中,刑尧的皮肤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新愈合,继而再次寸寸崩坏。
抽取养分,迅速愈合,然后再次崩坏,如此往复。
毫无疑问,眼前这不断重生的皮肤明显是出了大问题。
“不会要死了吧?”
刑尧面露苦涩,嗓音沙哑,随后把视线挪向另一只手臂,继而看向胸口。
只是这片刻工夫,他的身体如同枯枝败叶般,变得干巴巴的,看起来毫无生气。
刑尧伸出枯瘦的右手,颤抖着抓住长剑,想要斩断这条已经不再正常的左臂。
但他此时瘦得像根竹竿,怕是一阵风都能把他吹倒,长剑又哪里提得起来。
“真要把自己玩死了啊!”
刑尧无助抬起脑袋,在摇摇晃晃中,把目光挪向一旁的㙓松子。
“照顾好我二舅姥爷......”
“师兄,我不认识你二舅姥爷啊!”
㙓松子看着眼前愈发佝偻的身形,急忙上前伸手搀扶。
刑尧冲其摆了摆手,如同垂暮老朽般缓缓弯下身子,颤巍巍地跪坐在地。
“照顾好那几个妇孺就行了......”
声音落,刑尧的脑袋无力下垂,在皮肤不断愈合碎裂中,他的眼神也逐渐褪去光彩,瞳孔随之涣散开来。
就在此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重物掉落的声音。
㙓松子下意识回头望去。
是他的人造人,已经被打的面目全非,而另外一只,还在苦苦支撑。
“师兄,你可不能死啊!你死了,这邪祟过来,我可咋办啊!”
㙓松子一边嘶吼着,一边抓起一旁的枯木小刀,自手腕处一划而过,鲜血喷溅。
霎时间!
一股浓郁的气息逸散开来,宛如灵丹妙药,散发出诱人的香甜!
㙓松子一把抓过刑尧干瘪的脑袋,将其嘴唇对准自己手腕伤口。
“师兄,以后别人想吃我,你可得保护我啊!谁也不行,咱们师父也不行!”
话音未落,两只形如枯槁的手掌猛地探出。
一把攥住了㙓松子的两只手腕,干枯手指犹如锋利尖爪般,瞬间破皮如肉。
紧接着,一阵咯吱咯吱的声音声响起,㙓松子的两条手臂开始呈麻花状扭曲变形。
而那颗干瘪的脑袋,依旧贴在㙓松子手腕伤口处,随着汩汩血流入口,如同僵尸一般,干瘪的皮肤逐渐变得充盈。
“哎呀,师兄,你吃我也不行啊!”
㙓松子脖子上青筋乍起,但那两只干枯手中却好似铁钳一般,任他用尽全力,也难动分毫。
“吼!”
与此同时,身后传来一声咆哮,㙓松子惊恐回望。
只见那只硕大的邪祟骤然腾空而起,原生质泡沫体犹如烂泥般猛然舒展,随之而来的就是一颗水缸大的发光晶体。
再看那两只人造人,就躺在一旁,半死不活的,眼瞅着是动弹不得了。
见此,㙓松子哪里还敢犹豫,在发光晶体砸下的瞬间,急忙挪动身形,拖着一道瘦小身影堪堪躲过。
但是这邪祟的身体太大了,那舒展开来的原生质泡沫体,犹如遮天蔽月的幕布般,裹挟滔天恶臭席卷而来。
而那颗硕大的发光晶体之上,裂开一张血盆大口,朝着二人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