㙓松子唱的咒语很多,每个字单独拿出来都能听懂,但组成一句话后,却又让人听不懂。
随着咒语的反复吟唱,黑色皮革上,包括【五藏炁】在内的那些破烂,开始发出令人不安的躁动。
这种躁动,像极了各种动物叫声被混淆在一起的低语,跟随着㙓松子喉咙里传出的律动,有节奏的低声吟唱。
这一幕,再配合㙓松子那扭曲变形的动作,以及这格外邪门的诡异阵法,恐怖至极。
渐渐地,刑尧隐约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从阵法中蔓延出来,将他笼罩其中。
这是一种刺骨而暴躁的“触感”。
但当他凝神感应时又消失不见,在不经意间却又悄然出现。
触之不到,又挥之不去。
刑尧伸出手掌抓了一把空气,放在在眼前,慢慢将五指舒展开来。
这种感觉,与施展【借法】时的感觉非常类似。
但也不是完全一样,这种感觉既微弱又空洞,就好像是某种劣质的伪造品,只是虚有其表而已。
不管像与不像,以这个切实存在诡秘力量的世界,四师弟的法阵毫无疑问地已经开始起作用了。
刑尧深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地,把头颅抬起。
这一刻,刑尧紧张到了极点,同时还生出了一丝莫名兴奋。
他知道不施展【借法】便看不见虚空外的东西,但他还是忍不住去想——四师弟召唤出来的会不会是那片混沌黑海?亦或是另外一种东西?比如那个被撕裂的巨嘴?或是那个正在关注着这里,赐予阵法力量的真家伙,在看到自己的行踪被另外一个人类发现后,会不会......无端降下某种特殊力量?
他仰起脸庞,看向天际。
残月如钩,繁星满天,一如既往。
刑尧突然松了口气,获得力量是需要付出代价的,显然自己还没有想好付出怎样的代价。
但心中又有点预料落空的失落感。
刑尧使劲甩了甩头,把这种诡异的心态甩到脑后,随后把视线挪向阵法旁的四师弟。
据㙓松子所述,当他围绕阵法走两圈之后,便会陷入一种浑噩的无意识状态。
而炼制皮毛需要持续三个时辰,㙓松子也需要这样无意识的扭动三个时辰。
以前在三阳观时,有炎阳子为他护法。
但现在,只有自己这个半残不残的二师兄,和一旁那个略显呆滞的熊师弟,还是小心为妙。
刑尧长吁了一口浊气,正准备把视线移开,表情却蓦地僵住了。
熊师弟怎么会在这?!
刑尧回头看了看远处的木屋,又看了看还在扭动的㙓松子,继而把目光挪向篝火旁的熊师弟。
“你怎么会在这?谁让你出来的?”
说着话,刑尧站起身子,伸手提起长刀,迈步上前。
“话也听不懂吗?”
闻声,熊师弟那呆滞的目光,缓缓投向㙓松子。
就在熊师弟转头的刹那,刑尧蓦然蹬步前冲,手中长刀在篝火的照射下,划出一道浑圆弧线,从对方脖颈之间一闪而过。
噗嗤!
但见那黝黑脑袋掉落在地,却不见其腔子中鲜血喷溅。
与此同时,熊师弟的腔子中传出妩媚女声。
“公子好大的脾气呀。”
声音落,熊师弟那偌大的无头身躯迅速扭曲变化。
一个身着青衣罗裙的女子显露出来,慵懒的神情中略带一丝妩媚。
刑尧静静的打量了对方几眼,“果然是你。”
青衣女子抬起眼眸,轻轻撩起右手,柔荑般细指,慢悠悠从朱唇间拂过。
“公子是如何发现奴家的?”
“再怎么变,身上那股子骚臭味也掩盖不住。”
才怪,在刑尧左眼中,这青衣女子只是一坨灰蒙蒙的原生质泡沫体......
刑尧垂眸看向手中长刀,从刀锋上传来的触感,刚才那一刀就好似砍在了棉花上,有些许阻碍,却不多。
同时也说明的确是砍中对方了。
不过就目前来看,对方明显是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伤害。
莫不是又要走上氪命的路数?
刑尧暂时断绝了这种心思,抬头看了看天,继而重新看向不远处的青衣女子。
“说吧,为什么跟着我?”
青衣女子掩面轻笑,“公子这是哪里话,奴家何时跟着你了?”
刑尧把刀立在身前,双手扣在刀尾,拄刀而立。
“从那废弃村子到这,足足十几里路,我还真不相信世上会有这么巧合的事。”
青衣女子一抿红唇,似笑非笑,“兴许只是巧合呢?”
刑尧眉尖轻蹙,缓声道,“不要逼我。”
青衣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