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屯。
称得上街道的有两条,一条直通南北,一条横贯东西。
说是屯子,占地却足有十里之多,堪比小镇。
屯子上甚至还有铁匠铺,不过不是打造兵器的,而是打造各种生活器皿的。
刑尧只是花了几两银子买了两把菜刀,以及一把柴刀。
而此时,这三把刀就放在他枕边。
刑尧眸光扫视着周围的一切。
老旧斑驳的土墙,冒着青烟的土炕,大红花色的被褥。
看罢这些,刑尧又是一阵唉声叹气。
“不得不说,这氪命后的空虚感还真是折磨人啊......”
他现在浑身上下又酸又软,既痛且麻,这感觉就像两颗眼珠子长在一坨人形雪花点上,难受的要命。
至于吐了几斤血,又是如何躺在这里的就不知道了,再一睁眼便发现自己躺在这处陌生的屋子中。
既然这里是赵家屯,想必是自己救下的某个妇人家中吧。
不过自己的前身也是真够可以的,竟然就近抓人去投喂河妖。
正所谓,兔子不吃窝边草。
兔子也的确没有吃,前身却薅着兔子的窝边草去投喂兔子,是个人渣。
“你醒啦?”
这不废话吗......刑尧心底嘟囔着,寻声望去。
是个七八岁的小丫头,就露出两只小手和一颗小脑袋瓜,瞪着两个忽闪忽闪的大眼睛,怯怯地盯着他。
刑尧虽然眼珠子乱转,却无法移动,也无法开口说话,一大一小就这么隔着空气对视。
良久,小丫头方才反应过来,扭头跑去叫喊自己娘亲。
只是等来的不光是她的娘亲,还有背着药箱的郎中。
郎中有两个,一老一少,老头儿有六十多岁,徒弟不过十四五岁。
老郎中见他双目有神,知道他没有生命危险,但试脉后,却是一阵摇头叹气。
你叹鸡毛气啊......刑尧想要叫骂,怎奈何开不了口。
“你感觉怎么样?”老郎中问。
刑尧眨眼。
“开不了口?”老郎中又问。
刑尧眨眼。
沉吟少许,老郎中接着道,“似你这种情况我还是头一次遇到,即便疲劳过度,也不应该累的不能说话。”
见刑尧皱起眉头,老郎中当对方是在怀疑自己的医术,面带愠色道。
“云家娘子已经替你付过钱了,老朽定能保你恢复如初。”
闻言,刑尧眸光一亮,连连眨眼,随后他便后悔了。
在这师徒二人看来,他只是过度疲劳所导致的人体机能失调,而错误的判断直接导致了错误的做法。
先是灌刺激性的药水,眼见无效就改为扎针,再不行那就换艾灸。
又灌又扎,又熏又烤,如此往复。
药水是越用越苦,银针也越用越粗,艾灸亦是越来越大,除了搞得刑尧一肚子苦水,满身针眼,外加一身燎泡,毫无卵用。
从下午到半夜,刑尧被折腾的苦不堪言。
晚间,暴雨倾盆。
次日,雨停了,两个索命的又来了,依旧是那一套。
直到中午,刑尧终于能动了,起来没干别的,抬手就是一个大逼斗扇在了老登脸上,旁边那小兔崽子也没放过。
“你怎么打人呐?!”老郎中被扇懵了。
“打你?我他妈弄死你个庸医!”
说罢,刑尧抄起菜刀就架在了老郎中的脖子上。
却在这时,刑尧一怔,这力量,这速度......
出BUG了?
刑尧以让自己的惊讶的速度恢复了镇定,随后他确认了一下自己的活动情况,又稍稍适应了一下酸麻肿胀带来的动作走形,这才迈步走了两步。
“果然,心跳、呼吸和血液流速都恢复了正常,却唯独力量和速度保持在了借法状态。”
刑尧若有所思的嘟囔两句,心底不由默念起【借法】那生涩而繁杂的咒语。
这一刻,他感觉自己的心脏砰砰直跳。
尽管理性告诉自己,借法后的感觉并不好,即便氪命成功也会是一种浪费,但他仍然忍不住在想......倘若现在再次施展【借法】会发生什么?会不会是九倍体质?会不会......两天以后同样也定格在了九倍体质?
随着【借法】咒语剩下的字数越发稀少,他没有等虚空之外的召唤,而是主动抬头去看。
“道爷饶命,是妾身叫他们爷孙来的,要怪就怪妾身吧。”
突然出现的声音打断了思绪,也打断咒语,刑尧亦是松了口气。
打断的好,一旦是即死可就麻烦了......
刑尧咽了咽口水,歪着脑袋瞧向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