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悦舟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
宋时微手里虽然有点小钱，但没有绝对的权力支撑她拿到那段视频。
陆渊倒是可以。
所谓财权不分家，如果有些路行不通，说明‘财’不够多，没将道路铺平。
可他们俩人正在闹离婚，陆渊必然不会花费那么大的力气帮宋时微去拿视频。
想到这里，沉下来的心，有松动的迹象。
“落井下石用在这里并不合适。”宋悦舟回答宋时微的问题，并试探道：“我只是来见证善恶终有报，你呢，你今天是想见证什么？”
宋时微定定看着宋悦舟。
半晌后，突然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说：“好巧，我也是来见证，善恶终有报。”
宋悦舟本能觉着。
两人要见证的东西并不是同一个，但现在不是追根究底的时候，她打算回去想想，再做打算。
前去停车的陆渊过来，牵住宋时微的手问她，要不要现在进去。
宋悦舟望着两人牵在一起的手，心口发紧，突然就不确定了。
他们看起来不像是要离婚，反而像是热恋。
而热恋上头的男人，大多没有理智，出钱出力帮妻子拿到一个视频，再正常不过。
那么匿名信真有可能是宋时微寄出的？
她的目的是什么？
她又知道多少当年的事？
又要见证谁的善恶终有报？
宋悦舟想不通，心脏像是被人捏住一般，供血不足，呼吸困难。
宋时微没跟宋悦舟纠缠，随陆渊一起往里走。
宋悦舟调整了一下呼吸，心里默念，只有心虚的人才会虚张声势。
他们真有实质性的证据，并想对她不利，不会用匿名信的方式吓唬她。
再说了，二十年前的事，哪有那么容易搜集证据，她看到的，或许就是全部。
宽了心，宋悦舟跟在后面入场。
场内旁听的人不多，宋悦舟随便找了个靠后的位置坐下。
刚坐下，身边一道阴影投过来，宋悦舟侧头。
银发黑衣。
是程堑。
宋悦舟刚在场外吃了瘪，心情不好，忍不住讥诮道：“我说过吧，你真的很像苍蝇，总是出现在别人最快乐的时候恶心人。”
从前是，现在也是。
当年不是程堑出现，她最初的计划就成功了。
计划成功后，她可以兵不血刃地完全拥有姐姐，可计划失败，她只能撒下弥天大谎，让程家兄弟吸血鬼一样的吸附在宋家。
甚至还让姐姐生出了愧疚之心。
他们怎么配让姐姐愧疚！
简直可恶至极！
程堑没搭话，安静淡漠的像是身处高山，而非俗世。
宋悦舟最见不得他这幅模样。
好像全世界的人都不如他高远，言语就过激了些。
“苍蝇都没你恶心，苍蝇至少不吸血，你们兄弟俩就是血蛭，又恶心，又恶毒！”
“这个世上比害虫、臭虫更该死的就是你们，你们怎么还有脸活着。”
“你们就该死在泥里，然后永世不得超生。”
...
骂了几句，宋悦舟心里舒爽不少，可程堑一直没反应，又让人很没有成就感。
她看看小而肃穆的场地，突然轻笑一声，继续道：“今天是来送弟弟最后一程呢？”
辱骂不行，那就攻心。
视频她看了，自然知道程堑探监时跟程昱说过的话。
“弟弟面临牢狱之灾，你不想着将人捞出去，反而让弟弟赎罪，可真是兄弟情深。”
“不知道的以为你们有什么深仇大恨呢。”
“我要是有你这种兄长，早摁屎盆子里淹死算了，也不知道程昱心里怎么想的，有没有将你活剐了。”
程堑目视前方，仍旧没有搭话。
就在宋悦舟冷哧一声，打算再接再厉时，听到程堑刻意压低的声音。
“我来送你最后一程。”
宋悦舟冷了脸，想反击时，突然想到宋时微在门口说的话。
【我来见证善恶终要报。】
【我来送你最后一程。】
听起来都是她说的话，但连起来，要送走的却像是她自己。
宋悦舟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觉着现在最好是离开现场，但庭审已经开始，她眼睁睁的看着大门紧闭，有人起身开始维持秩序。
宋悦舟只能先按兵不动，一颗心七上不下很不是滋味。
庭审进度很快，得益于程昱的配合。
但在法官宣布判决书的前一刻，程昱突然翻供，打断了法官的宣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