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阴凉。
看似最乐观开朗之人，其实更容易割舍。
“师父呢?他老人家应该会来送行的吧。”
感受到气氛逐渐凝固，秦月知道，时候已经到了。
尘归尘土归土，他也有自己的人生，再见面时，可能要以道友相称。
“他呀，太好面子，若是潸然落下，可不好收场，我们也忍不下心呐。”
孔琢起身，略带深情环顾四周，将所有风景都刻画在脑海里后，淡笑道：
“我们走了，师弟多多保重。”
“师兄保重。”
“不要忘记师姐哦，师父就靠你了。”
“师姐保重。”
秦月的目光，一直聚焦在两位将要翱翔的青鸟背影之上。
直到视线远处，最后一缕残丝消散。
唉。
抚摸汝君剑鞘上的皮纹，秦月顿感寂寞。
此去中州数月，祝君，武运昌隆。
汝君，汝君。
剑的名称，是否还有这层意义呢?
直到一个时辰过后，李冥才姗姗来迟。
他看向秦月的目光，是种难以言喻的复杂。
有欣慰，宠溺，严肃，和愧疚。
转眼间，已算人去楼空。
连自己这副身躯，也快化为沙粒了。
“将来我死后，不必敲锣打鼓，也不用告知孔琢清尹，就说为师云游四海，彻底封山。”
“秦月，会陪伴师父到最后一刻。”
“以后，你打算去哪。”
李冥像个憔悴的老翁，盘坐在爱徒身旁，境界已跌破至筑基之下。
“我……还不知道。”
他来到这个世界实在太过匆忙，当初多亏遇到孔琢师兄和师父，要不然，如今仍是无头苍蝇，这里闯闯那里逛逛。
或者，早已成为骸骨。
“不知道吗……那就顺应本心，堂堂正正去活，活一个问心无愧，游山玩水也好，刻苦修行也罢，千万千万，不要去做让自己后悔之事。”
“嗯，弟子明白。”
“将来如若遇到危难，去找青蕴城城主，她会收纳你的。”
李冥说罢，缓慢闭上双眼。
身为修士的他，竟然有些乏困了。
秦月在一旁，耐心守护。
“师父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