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前笑面虎,人后诋毁。他们真的是兄弟吗?
若不是柳青穆性别不对,魏禾都想骂一句蛇蝎妇人。
柳青穆嗤了一声,十分倨傲:“他比不过我。”
魏禾沉默半晌,眼珠子转了转,还是没忍住问:“......你会武功?”
她这回不敢带不屑,问得十分恭敬,怕柳青穆再说些什么“我有以一敌百的镖客”这种豪气横生的话。
柳青穆却答得理所当然,“不会啊——我方才才跟你说过了,小魏禾记性真差。”
魏禾对这个称呼不寒而栗。
她闭了闭眼,忍了下来。
蓟城来的公子哥放荡惯了,嘴里随口撩骚怕也是情不自禁。
不过她还真不是记性不好,而是十分疑惑柳青穆说的那句“比不过我”的底气从何而来。
“柳公子不会武功,却说杨从易比不过你,这是为何?”
柳青穆听罢,慢悠悠把视线从摇荡的竹帘上摘下。
他侧着脑袋把头枕在长椅靠背的木栏上,缓缓道:“说比他好就是比他好,你让我来教,我定比他教得好。”
魏禾:......
她还是礼貌地笑罢了。
—
夜幕落下,洛阳城上方像是蒙上了一层黑布。
星辰的璀璨被隐没殆尽,唯有一轮残月半死不活地吊挂在空中,散出微弱的冷光。
魏禾从杨家宅子走到都察院后院围墙边,侧身靠着墙面慢慢蹲下。眼神却像是黏在了面前黑衣镖客的背影上,扒都扒不走。
她一路上脚步晃悠,心不在焉,柳青穆还以为她是害怕,于是十分有风度地握起她的手,在她手背上拍了拍。
魏禾不明所以地低头看去。
做什么?
柳青穆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眼神,低声道:“别怕,我会保护你。”
魏禾:......
“谢谢。”
心中却暗道:管好你自己就行。
有了孤身一人夜访春满楼的历练,如今他们一行三人——她、柳青穆和一名蒙面镖客结伴前往都察院,相互间好歹有个照应,她心中有底。
但说害怕,确实有。
魏禾的眼神慢悠悠地移到了背对着她的黑衣镖客身上。
这个镖客的背影,和在魏府西厢房投掷暗镖的黑衣人......实在是太像了。
她心慌。
魏禾别的本事说不上好,但记性——尤其是记人的这一块,却是打娘胎里带着的本事。
一个习惯的姿势,一个动作,都能成为她记住一个不相识人的记忆点。情景一经重现,她必能很快从脑海里扣出图景,一丝不苟地给人匹配上。
而眼前镖客背对着她跑步的动作,和那晚上的黑衣人简直如出一辙。
魏禾拂开柳青穆的手,目光沉沉地看向在前方打头阵的蒙面镖客,恰好和对方转头时的眼神撞个正着。
她正想开口,那镖客却像是压根没看见魏禾这号人一样,眼神直直地穿过了她。扫了一眼她背后的稀疏的绕墙树,又兀自转过头去,用眼神询问着柳青穆。
魏禾本来也没想好要说些什么,见状把话咽了回去。
柳青穆接收到镖客的请示,抬头看了一眼边上的围墙。
都察院为洛阳戒备最为森严的衙门之一,单数四周高达九尺的墙和三尺的琉璃尖刺,就足以让大多数对其心怀不轨的人望而却步。
今夜月色惨淡,墙头上方的琉璃尖刺反射着凄冷的月光,刺目的光路乱作一团,迷离又晃眼。
三个“心怀不轨”的人仰头,被那琉璃折光晃得目眩神迷,又齐齐低下头去。
柳青穆揉了揉眉心,他一对上旁人,神色就淡了许多,但依旧温文儒雅。
然而一开口,面上的翩翩公子形象就崩了盘,透出几分冷厉。
“防止有人走漏风声,能看见的守卫,全部放倒,”柳青穆看了那镖客一眼,平静地告诫,“别杀人。”
镖客眼皮一压,低着头朝柳青穆拱手,应道:“是。”
得了令,他迅速起身,往后“刷刷”退开两步,随即从袖中掏出飞钩,将绳子往琉璃尖刺上一甩。一声脆响,弯钩便扣在了尖刺底部。
魏禾看得目瞪口呆,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镖客已经顺着麻绳攀上墙去,一个利索的翻身,眨眼间便消失在了墙后。
弯钩被他顺着拉了下去,周围瞬时万籁俱寂。
柳青穆把视线收了回来,见魏禾心事重重,便安慰道:“不必担心,那人是江湖上叱咤风云的人物,以一敌百的镖客,你看着,不消半炷香时间,他便能......”
“你好像很了解他。”话没说完,魏禾打断了他,表情颇有些难以言喻。
柳青穆眉毛一跳,却明显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