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暖听出来了他话里有话。
换做以前，她会解释。
现在，反而没意义了。
沈时易带她去吃中餐。
他偏爱中餐，除了一般的应酬酒局，大多在家吃。
李婶做菜厨艺一流，很合他口味。
唐暖偏爱腰果百合，这道菜偏甜，吃了能让人心情愉悦，香味也足，刺激味蕾。
所以点菜的时候，沈时易专门勾选这一道。
唐暖后知后觉发现，原来他对她的口味挺了解。
两个人，四菜一汤。
一如既往，两道她选他爱吃的，两道他选她爱吃的。
彼此惦记对方。
菜很快上齐，唐暖觉得气氛太沉寂。
与别桌的热闹对比太惨烈，她主动找话题，“吃完去哪逛？”
沈时易压下冷峻的气息，神秘地勾唇，“一会你就知道了。”
唐暖好奇心被勾了起来。
突然主动带她去逛，既期待又心酸。
两年了，还是第一次。
吃完饭，走出餐厅刚上了车。
沈时易电话铃声响起。
他拿起手机，任由屏幕在闪烁，犹豫了好几秒才接听。
“你在哪？”
沈君豪不悦的声音透过话筒传来，声音穿过耳鼓，连唐暖都是听见了。
沈时易压着脾气，“外头。”
“文件放在你办公桌几天了，你要等多久才肯签？”沈君豪不满。
沈时易捏着手机，声音低沉无一丝温度，“我自有打算。”
那头陷入愤怒的沉默。
紧接着怒不可遏开口，“唐暖那两年照顾你是有功劳，给点钱打发就算了，你难道还要自断前程？这种身份家世的女人，她不配！”
字字句句，清晰入耳，带着毫不留情的讥讽。
尊严仿佛践踏在地上，荡然无存。
唐暖神色一白，手不自然地捏紧了裤子。
沈时易察觉她的不适，隐忍不悦道：“没有她，你儿子早死了。”
说完他掐断了电话，把手机丢在操控台。
侧目看向唐暖，抬手握住她不安的手，语调调柔，“人无完人，我从没这么想过你。”
唐暖心知肚明。
他确实没有，这是唯一的安慰了，她苦笑，“伯父说的是实话，我的确登不上大雅之堂。”
沈时易蹙眉。
不喜欢她的妄自菲薄，“身世没得选，但你本身就很优秀。”
这是实话。
偏偏有钱人都讲究门当户对，她从前不曾在意，能有爷爷奶奶的疼爱，妈妈的辛劳培育。
她觉得很幸福，很知足。
只是，丝毫不影响她在沈家面前的自卑。
爱一个人，就想努力攀爬，努力跟他登对匹配。
唐暖不着痕迹抽离了手，眼睛湿润了些许，稳住心神淡淡道：“不是还要去逛吗？我们走吧。”
沈时易看到她脸色的黯淡，心脏揪紧。
开车驶入车流。
傍晚五点，夕阳的霞光落在教堂瓦片上，美得浪漫，庄严。
唐暖下了车，脸色更浮起明显的诧异。
“来这儿做什么？”
沈时易伸手，把她手握住，“以前欠你的，在分开之前想补上。”
唐暖微愣。
两年前结婚仓促，是爷爷找关系，匆匆给办个结婚证。
别说婚礼，连最基本的两家吃顿饭的机会都没有。
唐暖心头酸涩，百感交集，抿唇道：“不需要了吧？”
沈时易握紧她想抽走的手，强势地拉着她进了教堂里头。
牧师在台前等候多时。
除了他，还有个意外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