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脑中出现六年前的一幕,他额头上青筋毕露,恶狠狠地说,“你下药的证据我已经保存下来,实相就滚,再也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
我在他心底就是一个有案底的女人,六年后回来和我做交易。
除非是我蠢笨到家才会同意。
女人长得漂亮又有好的身世是资本,可女人长得好看家里条件很差就是祸。这六年里要不是我谨慎好多次都要失去了。
我站起,整理了衣服上的皱痕才看向邵景东,“谢谢邵先生对我的关爱,我拒绝。”
邵景东舌尖抵了抵脸颊,“陆漫,你回后悔的。”
后悔?
这六年我没有一天不后悔,只是再后悔也不会回到过去,只能为当初的错误买单。
邵景东看了我一眼,转身走出包厢。
我等了半个小时才出来,我记得里面的包厢名,又跟了上去。
门没有合拢,我看见里面的活色生香,男人们的本色,以及酒后的真言。
“我说你们不会搞,几个正常的能讨到钱?”
“他们都正常啊。”
“蠢,车祸,自然灾害……”
我听着心都绷紧了,我不敢去想现在我弟弟是怎样了。
里面有人出来,我只能走进附近的包厢里。
我又想到梦里我的弟弟满身是伤的求救。
黑暗挡住了我的无助,不知过了多久我才走出。
小腹很痛,洗手间里的镜子露出一张毫无血色的脸,我穿着白色的高腰衬衣黑色马甲配着白色的修身长裤,长发放下,倒是有几分我见犹怜。
我要去找梁宇。
邵景东发来的照片,我看里面的布置,知道他就在夜阑坊的顶层豪包里。
此时,我特别想见到他。
这两月服务生都记住我这张脸,但今晚梁宇身边有别的女人,老服务生估计不会帮我,我只能给了点小费哄骗新来的服务生,才到了顶层。
晕黄的甬道,两边挂着艺术名画,十分安静。
“啊!”
突如其来的一声尖叫令我顿住脚,只是片刻我又继续向前。
门上贴着春风如意,看尽长安花—这是梁宇在这里的固定包厢。
门没有锁,我只推开了一点点,听见里面发出的哭喊求饶声。
“梁少,求你,求你放过我,我错了……”
“我不知道你不喜欢……”
“贱人,一副弄脏了的身体也配粘上老子,你有什么企图?”
“没有,我没有……”
“嘴硬,老子就教教你我的规矩!”
“她不是喜欢玩,你们一起上。”
“老子去洗澡,真是晦气!”
女人继续求饶,梁宇离开,六七个男人围着慢慢靠拢……
我看见那张脸,是之前坐在梁宇身上的女人。
之前我听闻梁宇喜欢少女,不是他弄过的女人来勾引她,后果很严重。
知道与看见是两回事,我吓得捂紧了嘴,躲进附近的空包厢。
有几次,我移动脚,理智都在让我不要进去,我救不了人。
梁宇对我说了他出差,我进去反而会让他下不来台,我用豪包里的座机打了前台的电话。
那个女人受辱期间,并没有人上来,梁宇是夜阑坊里的贵宾,是这里的摇钱树,谁会为了一个女人得罪他。
女人哭得很大声,事后,梁宇丢下一叠钱,女人还对梁宇说谢谢。
我听着,只觉得一阵悲哀。
因为这事,我不敢去找梁宇,我觉得他很陌生,很难让我继续扮演女朋友的角色。
夜很黑,周围一片安静,我走出夜阑坊,不知道往哪走,就漫无目的。
此时我的未来像极了黑沉沉的夜,不知怎样才能找到我的弟弟。
滴滴滴,电话响了起来,特别突兀。
我拿出一看,是我爸打来的,接起,“漫漫,不好了,你妈妈又犯病了,她跑出去抢了别人家的小孩,孩子摔伤了……”
这些年,我妈有严重的心里疾病,每次发病看见小男孩就要去抢,为此我们没少赔钱。
“爸,差多少?”
“孩子的腿断了,私了要八万,不然他们就带你妈去警察局……”
后面我爸的声音小了许多。
“爸,我这里还有两万先转给你,剩下的明天再想办法。”
现实总是令我措手不及,根本没有时间让我伤怀。
我将剩下的两万转去,紧接着我拨通了红姐的电话。
红姐是夜阑坊的经理,手里有很多姑娘。
我是一名演员,可没有身份背景,也不想随便出卖自己,六年了我还是一个不知名的小背景,家里时常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