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餐后,小时把用过的餐具擦洗干净,整齐的码在橱柜里。
秦长生走到窗台边的书桌旁,似是无意的从上面拿起一个相框。
里面是一家三口的合照,一名年轻的妇人手里抱着孩子正温和的看向镜头,身边的男人满眼宠溺的看着一大一小的母女俩,还在襁褓中的孩子也咧开嘴笑着。
真是好一幅温馨的合照。
他眸光闪烁,看着那个男人的脸,就在前不久,这个人在他面前变成了一个活生生的怪物......
难怪总觉得小时的样貌有些熟悉,但自己又从未见过此人。
原来是这样啊......
他的眼神晦暗不明,对着正在忙碌的小时开口道。
“这是你们一家三口的合照吗?”
“哎呀,您别看了。”
小时见秦长生手上拿着的照片,红着脸跑过来,从他手中夺了过来,被大哥哥看到小时候的照片什么的......好害羞啊!
她把相框紧紧的抱在怀里,生怕秦长生拿回去。
“当时搬家搬的很匆忙,只带走了这一张照片......”她的声音很轻,似有若无的羞涩和遗憾交织在一起。
有那么一瞬间,秦长生想的是干脆斩草除根,对方对他毫不设防,只要这么伸出手,握住她纤细的脖颈,都不用怎么用力,就能彻底解决掉这个麻烦。
事后只需要以“共犯”的名义上报,没有人会来指责他,一个生命的消逝就会如此轻易的被掩盖下去。
他也不会因此染上任何的麻烦......
可是这手却重若千钧,无论如何都举不起来,想到刚刚吃饭时对方向他讲述自己的理想,讲述自己幻想中的未来。
如此鲜活的一条生命,只需要他微微动手,就能彻底消散,可为什么自己就是做不到?
这种事情,他不是已经做过很多次了吗,为何偏偏这次......
小时不知道此时的自己已经徘徊在了死亡的边缘,不知道这个自己有着好感的大哥哥正在纠结要不要杀掉她。
她只是低着头抱着相框,回忆着曾经一家三口的温馨。
“能给我讲讲吗?你以前的故事?”
秦长生最后还是散去了笼罩房间的灵力,放弃了心中的杀意。
他的嗓音有些沙哑,小时以为是口渴了,还重新给他倒了一杯红茶,两人就这么面对面的坐在榻榻米上。
她撑着下巴,偏着头回忆了一下。
“我啊,我没什么好说的,直到现在都很普通,很小的时候妈妈就离开了,爸爸说她去了很远的地方,但我知道,那就是死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说到这里,她的情绪有些低落,语气也没有那么活泼了。
“她得了一种病,很多人都得了那种病,后来在妈妈离开后,爸爸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是萎靡不振的,所以我就学着网上的教程开始学着做饭,照着妈妈的样子打扫卫生。”
秦长生低着眉,看着这个小姑娘,他知道对方说的就是崩坏病。
随着她的讲述,一个普通人遇到崩坏之后,所遭遇的一切就这么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中。
“好在爸爸最后也走了出来,人也开朗了很多,但不巧的是,那年又发生了地震,在政府的安排下,我和爸爸被安置在了这里,怎么样,是不是很无聊?”
她绞着自己的手指,带着一丝无奈的说:“可是这里好像不怎么欢迎我们,爸爸总是不着家,学校里的大家也很讨厌我......”
“对不起......”秦长生为自己刚刚心中的想法感到抱歉。
这个小姑娘没有做错什么事情,她只是在努力的活着,哪怕命运从不垂怜于她,降下了这种种磨难。
但她依旧像岩缝里的小草一般,展露着属于自己的生命力,那么渺小又璀璨......
“哎呀,没关系了,这些话平时也没人能听我说,能给大哥哥讲讲,我心里还挺舒服的。”
小时以为他是对自己提起了伤心事感到抱歉,于是笑着说道。
秦长生也没有解释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通过小时的话,他的父亲,也就是那位黑袍人,应该就是在小时的母亲离开后,接触到了崩坏神教这个组织。
他能想象到,一个心灰意冷的男人,遇到了一个庞大的组织,对方告诉他,你所经历的一切都是因为政府的原因。
而带走你妻子的病都是因为这个世间存在污秽,需要有人来净化它们,再稍微展露一点崩坏能的神奇之处。
一个狂热的信徒就这么诞生了。
可是对方在加入这个组织后,随着了解的东西越来越多,有没有感到后悔呢?
秦长生看了一眼小时,应该是有的吧,不然这小家伙怎么能安安稳稳的长大呢?
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