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金漂浮着的很多,并且是一颗一颗并齐排列的,放眼望去,绵延几十里,无穷无尽的样子。胡三像是一个发现了宝石山的土匪,贪得无厌的一麻袋一麻袋的盛着,麻袋里面渗了水,沉甸甸的压着船向下沉。
“不能装了。”
言蔚熙说:“船尾已经凹陷,塌下去了至少五十厘米,如果再继续前进的话,船就要翻了。”
胡三挠挠头:“可是这么多的蓝金,总不能走这一趟,空着手回去吧?”
言蔚熙瞪着眼睛:“空着手?”
船上起码有几百斤蓝金,这东西是害人的毒药,又不是救命的粮食,装那么多,简直是自己要往阎王殿沉下去。
“再装些。”胡三嘿嘿直笑:“往前走一走,能装一点是一点。”
言蔚熙干干的笑了一下,打算任由这人自生自灭,她坐在船尾,看着一群年轻人吭哧吭哧的扛着蓝金,浓郁的香气熏的她头昏脑胀的。
“附近没有陆瑾珩的踪迹。”
张耀坐在她的旁边。枕着自己的双手,漆黑的眸子一眨一眨的望着湛蓝无比的天空:“没有就好好找,陆瑾珩不可能游出这片海域,也不可能死。”
不知道为什么,张耀的心中总有一种直觉,陆瑾珩一定还活着,他这种人,有着天底下无双的聪明,哪怕陷入再如何危险重重的绝境,也一定可以化险为夷。
一直到晌午时分,小船才到了游轮沉没的地方。腥味扑鼻,即使是蓝金的清香也掩盖不住那种气味,远远望去,只见一堆一堆的金色之中,有许多白的发胀的“麻袋”,滚滚滚的漂浮在海面上,有许多小小的游鱼在那些麻袋下面,犹如一层浓墨重彩的阴影,正在上蹿下跳的啄食着。
“呕——”
气味太难闻了,有人已经受不了,趴在船头恶心的干呕着。胡三一脚踹了上去:“废物点心,那是金子,金子听明白了没有?你敢吐上去,老子就把你剁了扔海里喂鱼!”
那人捂着嘴:“太难闻了,老大。”他屁滚尿流的冲进船舱中,带着一股子扑面而来的腥臭气息,言蔚熙微微皱眉,这味道太让人恶心,简直要成为此行的心理阴影。
“张耀,你去看看是什么东西?是不是有什么东西死了腐烂变质发出的气味?”
张耀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个帕子,捂着鼻子走近,糟心的皱着眉看了许久,才卧槽一声:“言蔚熙你快点过来!”
他指着海里面的东西大叫:“这哪里是什么死鱼,分明是死人!”
海里横七竖八的漂浮着尸体,已经被海水泡的发胀了,完全看不出来本来的面目,言蔚熙只看了一眼,便冲回来狂吐了起来。尸体内部胀气,有些肠子都已经从下腹挤了出来,带子似的长长的漂浮着,如此骇人的巨人观,张耀也是生平头一次见。
“诶诶诶……”
胡三连忙冲过去,一只手拍着言蔚熙的背:“别吐别吐……”
言蔚熙“哇”的一下,吐出了一大口早上喝的粥。海鸥在天空中盘旋着,呱呱大叫,猛然冲下来,站在气球似的尸体上。狠狠的啄了一口,叼着一块腐肉盘旋而去。
“你……”
言蔚熙简直吐的天昏地暗,她推着张耀:“你看一看……这些人中,有没有陆瑾珩?”
“不可能。”
张耀立刻斩钉截铁的摇头:“陆瑾珩绝对不可能在这些人里面。”
言蔚熙叹了口气,她脸色近乎苍白,靠着船舱缓慢的说:“张耀,我们要做好准备。”
张耀眯着眼睛:“不可能的。”
他的目光幽远而又复杂,甚至连他自己都不明白这句话有几分底气。
那个运筹帷幄,从来都是波澜不惊,惊鸿艳艳的一个人,才不可能悄无声息的死在荒无人烟的深海中,成为如此骇人的巨人观。
“张耀,你现实一点。”
“我很现实。”张耀声音定定:“我们现在就回去,这个消息不要告诉时沐笙,陆瑾珩会回来的。”
一具具发胀的尸体,犹如骇人的噩梦似的,缭绕在心头。即使往回走了许久,鼻尖还能若有若无的闻到那股子发腥的气味,胡三的脸色很难看,一言不发的走进来,凶神恶煞的瞪了张耀一眼:“我们谈谈。”
张耀一路上都在沉思,面色沉静,像尊雕塑似的。
“这些死人是怎么回事?”
张耀抬眼:“我怎么知道?”
“少他妈骗老子!”
胡三怒吼道:“别以为我看不清你是什么来头,老子在道上杀人的时候,估计你小子牙还没长全。你以为我会这么容易让你跟过来平分一杯羹吗?少他妈做梦,实话告诉你,看到这把枪了没有,如果没遇到那些尸体,现在你早他妈的见阎王去了。”
张耀脸上不见喜怒,胡三手里拿着一把冷冷的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张耀的肚子。两人相顾无言,好半晌,张耀才不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