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到了滨北海域,再往前走,便是瑾城市。瑾城市靠海,偌大的海岸上窸窸窣窣的分布了很多小渔村,小渔村往后不到百里,群山环绕,一条条的山路如同绸带似的绕着山脉,将海峡与城市紧紧相连。
“再走半天,会到瑾城市。”
游艇快速启动,浪花层层叠叠朝后奔腾着。风从脸颊吹过,张闻舟混沌的脑袋终于清醒了些:“唉……”
他长长的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张耀怎么样了。”
“张耀的追踪器一直在移动。”荆启看着电脑,冷静的说:“目前已经到达瑾城边境了。”
陆瑾珩诧异:“这么快?”
“他们全速行驶,一刻未停。”
陆瑾珩低头,沉吟道:“加快速度,务必在今天晚上天黑之前,赶到同样的位置。”
荆启走进船舱,时沐笙拆开一袋速食面,甲板上架了一口崭新的锅,她开火做饭,不大一会儿,淡淡的香气钻入众人的鼻孔。张闻舟早已饥肠辘辘,笑眯眯的凑过去:“沐笙,还有荷包蛋?”
那一锅的饭分外浓香,陆夫人熬的骨汤料包,又加了小葱提味,热气翻滚的锅中赫然是几个圆润饱满的荷包蛋,色泽微黄,香气扑鼻。
张闻舟拿着碗就好盛汤,时沐笙正在切菜,抬手一挡:“张队,还没好呢,等一会。”
张闻舟的肠胃已经被香气勾的饥肠辘辘的,咕噜咕噜的乱叫。时沐笙哭笑不得:“等菜下锅。”
张闻舟挠挠头,也颇有些不好意思:“老头子年纪大了,饿一顿简直要半条命,哈哈哈沐笙,别见怪。”
他说着凑上前去:“要不然我帮你切菜吧?”
时沐笙只得把菜刀给了他,那把刀还是之前陆瑾珩从缅甸买来的,削铁如泥。曾经被时沐笙钉进狙击手的头颅里,此时却切着青菜葱花,着实有些大材小用。那锋利的刀锋触及菜叶,便如同气流似的,整整齐齐的裂成两半,时沐笙这辈子都没有见过那么整齐的葱花,一截一截,切口太过平整,像是某种光滑的花纹。
张闻舟边切着,边震惊的“卧槽卧槽”,说了一连串的牛逼,在最后一声卧槽之后,出乎意料的切到了手,变成了“哎哟”一声。
时沐笙赶紧望去,只见张闻舟捂着手,鲜血滴滴答答流下来,有些落到甲板上,有些落到海水中。
“张队,小心一点。”
时沐笙皱眉,赶紧找来纱布给他包手,张闻舟的无名指被切掉了一小块肉,游艇虽小,但准备万全,时沐笙拿来酒精给张闻舟消毒,他非但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反而嘿嘿直笑,和时沐笙打着商量:“沐笙,这把刀借我研究研究呗?”
时沐笙把他的手指头包好,转头把葱花下进锅里,糟心道:“张队,您都一大把年纪了,怎么还跟个小孩子似的?”
张闻舟立刻不乐意了:“你们小年轻懂什么?知不知道对于我这个年龄的人来说,保持心态年轻,人也会一样的年轻。你别看我一大把年纪了,我可是人老心不老,只不过长的着急了些而已……”
身后传来低笑,时沐笙回头一看,张闻舟这番话成功的把陆瑾珩逗笑了,只见他一本正经的勾唇,明明很想笑,但是表情却分外像言蔚熙的皮笑肉不笑。
他走过来,不由分说的拿住了时沐笙手中的刀,而后插进刀鞘里:“张队,这把刀极锋利,你老眼昏花,还是不要碰了。”
张闻舟简直被那句老眼昏花气的吹胡子瞪眼的,他咬着牙怒吼道:“谁说老子老眼昏花的?我告诉你,陆瑾珩——”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陆瑾珩轻飘飘的打断,他两指并拢,咚咚咚的敲了几下时沐笙的头:“还有你,不长记性,这东西是拿来玩的吗?”
“谁说我拿来玩了?”
时沐笙气鼓鼓的仰起头:“我拿来切菜!”
“那也不成。”
陆瑾珩把刀扔给荆启,让他好生看好。荆启忙不迭地接住。时沐笙给船上众人盛汤,但是小小的一锅,光全副武装的警察就有足足八个,都不够塞牙缝的。张闻舟摇了摇头,分外不情愿又分外大方的让出了自己的那碗面条,给了一个小警察。
众人啃起压缩饼干,小船继续往前开。约莫十分钟左右,海浪陡然变大,四面八方开始颠簸了起来。
天气仍是晴朗的,阳光平静无波的灿烂着,但是在那深蓝色的海水下面,似乎在酝酿着某种吞噬一切的风暴。荆启趴在窗口,身体突然微微哆嗦了着。
他回过头,脸色变的极为难看,用尽量平缓的声音一字一顿分外认真清晰道:“陆……陆总,是……是鲨鱼。”
时沐笙立刻冲过去,玻璃干净,因此窗外的一切分外明朗。海水不平静的翻滚着一层一层不大不小的波浪,而在不远处,赫然有十几只鲨鱼的背鳍,如同帆叶似的,追着他们的船快速地游动。
时沐笙的脸色骤然变了,张闻舟摸了摸自己的手,苍老的脸上皱纹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