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的灯一下喜爱的摇晃着,微弱的光在时湛的脸上从上自下浅镀了一层。他神色如常,有一种和他的年纪不同的沉稳。
“我昨天晚上确实去过医院,但那也只是为了找林樱询问我父母的情况而已,至于后来发生了什么,我一概不知。”
张闻舟看着他的眼睛。
少年坦然自若,眸子里犹如一片安静的湖,在数九寒天下结出了一层厚厚的冰,理智而又坚硬的抵挡着外界的一切入侵。
他的防备心很重。
“时湛,你要清楚,如果你杀了林樱而不自己认罪,被我们找到证据的话,后果很严重。”
“如你所说。”
时湛反问:“我如果真的是杀人犯的话,又为什么不及时逃走,而是等你们上门来找我?”
张闻舟手指一下一下敲着桌子,发出“哒哒哒”声音。清脆的响在心头,让人心绪难安。
时湛并不以为然:“我可以走了吗?”
“你不能走。”
张闻舟沉静且冷漠道:“一切证据都指向你,如今,你是最佳嫌疑人。在我们找出下一个证据链之前。你只能必须留在这里。”
“哦。”
时湛点点头。
仍是那沉沉的,没有一丝波动的声音响了起来:“那好,麻烦你通知一下我的家长,时沐笙过来,我饿了。”
张闻舟没有问出什么来,这种情况令他微微诧异。毕竟对方只是一个十八岁的学生仔,他吃的盐比时湛走过的路都多,如今却在这个年轻人手里吃了瘪。
张闻舟脸黑的真如钟馗,从审讯室走出来时,整个市局都充满了低沉的气压。
时沐笙推开门,被迎面扑来的冷气一激,打了个哆嗦。
张耀跟在身后,亦是身体一抖,立刻大喊一声:“小张,把空调关低点!卧槽,十八度!停尸呢你们!”
小张拿着遥控器狂按一气,苦着脸走过来:“耀哥,张队审了半天,也没有问出来什么东西,现在正在办公室生闷气呢,您去了悠着点,别一不小心踩到了雷。”
“去你的。”张耀拍了小张一巴掌:“张队是老虎啊?还能吃了你不成?”
小张缩着头:“你刚从现场回来吗?”
时沐笙冷不丁的在一旁问了一句:“张耀,我想去看一看时湛。”
“行,不过,得先见一见咱们和蔼可亲的黑脸阎王。”
张闻舟坐在办工桌后面,阴沉着脸一言不发。张耀心中苦逼,但是仍笑嘻嘻的凑近活络气氛。
“张队,现场的法医报告结果出来了,死于毒杀。但是在林樱的脖子上发现了时湛的指纹,喉咙处有微微青紫,但这些并不是致命的主要原因。”
张闻舟冷哼一声:“我都知道了,什么不是主要原因?他一个学生,做什么大半夜跑到医院掐林樱的脖子?可疑性如此之大。是最值得怀疑的人。”
“林樱和林蒙是杀害时湛父母的主要凶手。”
时沐笙在一旁插嘴:“时湛的父亲叫林青峰,曾经受林蒙蛊惑,惨死在沙漠之中。”
用“蛊惑”这个词,显然有些大题小作,真实性暂且不谈,张闻舟显然是信了的。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林青峰当初是否心甘情愿参加寻玉活动,也无从考究,现在林蒙是公安系统里面浓墨重彩的一个犯人,虽然死了,但是余韵悠长,把什么事情推到他的身上,百无禁忌。
他做的坏事太多,再多个几件,也一定有人会相信。
“这难道不是杀人动机吗?”
张闻舟许是被时湛气到了,有些咄咄逼人:“杀人动机明显,事发时在场,所有证据都指向时湛,你们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时沐笙:“……”
她觉得,和张闻舟说话,无异于对牛弹琴,于是就放弃了交谈,直截了当的问:“我去看一看时湛。”
张耀被挤在两个人的针锋相对中,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赶紧忙不迭的应了一声:“好,我带你去。”
刚出了办公室的门,张耀就说起张闻舟的坏话来:“他就是那样一个人,顽固不化,脑袋还没有刚毕业的实习生好用,沐笙啊,你放心,我们绝对不会冤枉一个好人的。”
张闻舟再不济也是个刑警大队长,如今却被张耀说成“脑袋不顶用”,估计他如果听到这句话的话,会控制不住拿出枪,一枪崩了张耀。
时沐笙冷静的说:“时湛绝对不可能是杀人凶手。”
她很笃定,毕竟时湛的性子虽然冷漠,但也绝对不是冷血。他完全没有理由,仅仅为了替自己的父母报仇而断送自己的一生。
时湛绝对绝对没有这么傻。
铁门打开,在里面的时湛缓慢的抬起头,见到是时沐笙,他嘴角一咧,微微笑了笑:“沐笙姐。”
“吃饭没有?”
时沐笙劈头盖脸的问了一句,随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