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蔚熙熟睡着,一个小服务员走过来,轻轻问了时沐笙一句:“小姐,需不需要帮你们叫辆车?”
时沐笙摇摇头:“不用了,谢谢。”
约莫两三分钟之后,西餐厅门口缓缓走进来了一个高大的身影,沈嘉霖裹的像是一只巨大的熊,怀中还体贴的给时沐笙拿了一个棉袄:“披上吧,外面冷死了。”
时沐笙拿过,穿到了身上。轻声问:“拿了没有?”
“拿了,在车上。”沈嘉霖横抱起湘南,这个女人平时看起来能量十足,实则只是一个骨头架子,整个人身上都没有几两肉。沈嘉霖轻而易举的抱起她,三个人走了出去。
这几天的雪都下的很大,尤其还是鹅毛大雪,放眼望去,整个世界都是白茫茫的一片,扎的眼睑生疼。时沐笙锁好车,沈嘉霖抱着湘南塞到了自己的车里,雪落无声,整个世界静默无比。
无眠之夜。
偌大的MG灯火通明,刘军急的团团转,在财务来来回回的走着。
“和各大合作商约定好的期限是明天上午八点,还剩几个小时,如果找不到那笔钱流向了何处,就真的要破产了。”
言蔚熙“呸呸呸”了几声:“闭嘴吧你,沐笙已经去找人了,你就不能安生一会等等消息?天塌不下来!”
办公室中只做了几个紧要的高层,楚然,荆启,刘军,还有言蔚熙。破产之前是没有任何征兆的,尤其是雪夜中,万物寂静,一片狼籍被雪被平整的抹平,天塌不下来,但是人心动荡,眼望繁空,却不见天日。
时沐笙推开门,言蔚熙先是眉头一挑,赶紧冲了过去,拍落她肩膀上的碎雪:“时沐笙。老娘告诉你,下次你再一声不响的离开,我再也不理你了!”
时沐笙脱掉大衣,她疲惫极了,软软的倒在了言蔚熙的怀里:“扶我去坐一会。”
沈嘉霖抱着湘南走进来,此时湘南已经分外可怜的被五花大绑着了。她瘦的紧,绳子亦绑的紧,整个人几乎被绑成一条纤细的蛇。屋子里的众人神色各异,言蔚熙“卧槽”了一声,拍了拍时沐笙的头:“沐笙,你干的?”
时沐笙点点头。
”别愣着了,看看怎么弄醒她。”
话音未落,湘南的身体突然颤了颤,像是一个虾子似的弓了起来,她的口中微弱的吐出了几个字节:“冷……好冷。”
时沐笙把自己的大衣扔了过去,湘南停止颤动,睫毛抖了几抖,缓慢的睁开了眼睛。
灯光刺目,她的眼睛睁了又闭,又睁开,这下看到了屋子里的景象。
湘南一瞬间了然了始末,谨慎的看向了时沐笙。时沐笙半躺在沙发上,笑了一下:“湘南,我本来无意这样,可是你和时慕洵狼狈为奸,实在让我无计可施,才出此下策。”
多么讽刺的一句话。
曾经时沐笙害死陆瑾珩,湘南指责时沐笙和时慕洵狼狈为奸,如今才隔了多久,事情竟如此奇妙的翻了个遍。
湘南嗤笑:“我们是狼是狈,谁做的事情大奸大恶,你心知肚明。时沐笙,你倒是聪明,只是这聪明全用在了没用的地方。你以为这样就可以缓解MG破产吗?我告诉你,不可能的,你若是有本事,去把时慕洵抓来,严刑拷打,问一问他,那数十亿流到了哪里。”
“闭嘴吧你!”言蔚熙骂道:”湘南,你还真是说瞎话面不改色,你和时慕洵勾搭,坑了MG十个亿。现在居然还反咬一口,想干什么,反间计吗?”
“一切都推给时慕洵,但是时慕洵并不是最后的操盘人。时沐笙,你好好想想,时运势头正旺,假以时日,别说十个亿,就算是二十个亿也不在话下。为什么会此时如此费劲心思坑MG十个亿,要知道,时运主产业是楼盘,MG是设计品牌,这两个八杆子打不着的企业,是如何被人弄到一块儿去的?”
“放屁!”刘军突然在一旁恨恨道:“时慕洵那个人渣我知道,他可以为了钱不择手段,什么都敢做,你以为他就一干二净的守着一个时运吗?不可能的,见青橙风投势头正足,他毫不犹豫的吞了我们MG投了一笔,这其中,哪桩哪件事冤枉了他?”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说再多都没有意义。最重要的,就是把那十个亿追回来,否则MG只有破产一条路可走了。
一行人争执不休,湘南躺在地上,被五花大绑着不说话。她嘴角噙着一丝近乎冷酷的假笑,像是一个旁观者,冷冷的注视着眼前的这一幕。
时沐笙发现了。
她突然有一种很夸张的预感。
“湘南,那些钱确实流到了陆瑾珩的账户,对不对?”
对不对?
湘南冷笑:“你不是已经猜出来了吗?”
时沐笙终于失了全部力气,像是一条崩的紧紧的弦骤然断裂,留下一堆四分五裂的残骸,余韵铮铮响在心头,昨日光景,化作利刃,尽数捅到她捧出的那颗心上去。
陆瑾珩……我没有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