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苏皎轰出来的霍凌恒和衣躺在床上,翘着腿,越想越不对劲。自己好歹是带着几万人马前来投奔的,出谋划策也是为了解苏王府的燃眉之急。
不过就是吃饭的时候随心所欲了些,怎就被赶了出来。
这以后还要长久共事,岂不是处处低人一头,再要被寨中兄弟知道,自己这大当家颜面何存。
为了保留自己的颜面,重塑大当家的威风,霍凌恒迅速起身,甩甩衣摆,出了房门。
这次他不敢走大路,轻轻翻跃过几处矮墙,避过巡逻的士兵,很快进到临风苑。
院子里还有不少侍女在忙碌着,一会端出铜盆,一会递出毛巾,看得霍凌恒眼花缭乱,他在院子里的杏树上足足等了一炷香的时间,侍女们才渐渐退下。
霍凌恒看着苏皎寝室的窗上隐约映照出模糊的人影,随手从树上摘下一颗杏子掷向窗户木框。
咚的一声响后,便见那模糊的人影逐渐放大。
在木窗发出咯吱的声响那一刻,他一跃而下,木窗开启,一黑一白两个世界瞬间交融,双目对视。
霍凌恒能清晰看到苏皎白皙脸庞上细小的绒毛,她一袭白色寝衣,就像荷塘里的一株青莲,他一时怔住了。
“你怎么来了?”
霍凌恒在苏皎的小声惊呼中回过神来,还没来得及回应,外屋传来凝冬的声音——
“小姐是唤我吗?”
“奥,我有些口渴,你去泡壶菊花饮来。”
凝冬一边嘀咕着自己小姐刚刚洗漱完不应再喝饮品,一边在苏皎的催促下往小厨房走去。
趁着苏皎去外屋吩咐侍女的功夫,霍凌恒已经翻身进了屋内。
苏皎关上房门,转头便见一身黑色布衣的霍凌恒大拉拉地站在屋中,似是为了避嫌,他面朝窗户,背朝苏皎,语气傲娇。
“寨里有要事,我今夜就要离开贵府,只能冒昧打扰小姐,商谈一下接下来的计划。”
苏皎一脸无奈,赶紧从衣架上披了件斗篷,拢了拢,没好气地说道,“既知是深夜,大当家为何如此偷偷摸摸入我闺阁,叫下人通传在外院厅内议事不好?如此前来怕不是想要污我清名吧。”
霍凌恒拧紧眉头,没想到一上来就被噎住。
自从遇到苏皎后,霍凌恒发现自己这种无力反驳的感受变多了,不过经历多了,自然知道如何应对,他面不改色地转过身,神情认真。
“事急从权,只能多有得罪了,更何况,苏小姐多次深入虎穴,又能为苏家谋划攻略,怎能与那些视清名于性命的等闲闺阁之女相比,又怎会计较这些虚文俗礼。”
苏皎端坐在贵妃塌上,拂拂衣袖,不想与这莽夫多费唇舌,“凝冬很快就要回了,有话快说。”
霍凌恒也不再虚套,单刀直入,“就问你一句,跟我走不?”
“啊?”
…………
第二日清晨,凝冬顶着两个黑眼圈伺候着苏皎洗漱、进食,等其他侍女退下,她赶紧关上房门,压低声音,“小姐真要跟那土匪走啊?”
苏皎揉了揉眉头,昨天的事还是没瞒住这丫头,她也计划要走的话带上凝冬,所以索性就没瞒她。
没想到就是这个决定,让自己足足少睡了一个时辰,最后还是厉色把这丫头轰出去,她才安稳睡下。
现在,凝冬又开始了她的灵魂发问,继续着夜晚的循环。
苏皎不想多做解释,假意不悦,“你再啰嗦,我就带凝春去了。”
“不要啊,小姐,服侍您的姐妹中就我一人在外生活过,您要出去不能不带我,但是,那土匪……”
“行了!”苏皎作势要把她不停张合的嘴封住,“要想跟着我,就赶紧收拾细软,再多话,我就把你指给昭儿的马夫,你就踏踏实实在川中呆着吧。”
凝冬不服气,无声地嘀咕着抗议,但终是被指婚马夫这招吓着了,乖乖转身收拾东西。
终于清净了的苏皎舒展了下身体,歪倒在窗下的贵妃塌上,琢磨着出去之后的行程,秋风习习,吹在身上似是羽毛轻拂,慢慢起了睡意。
苏皎刚合上眼,想补个觉,就被屋外的通传惊醒。
苏宸正大刀阔步地走了进来,看到一脸困意的女儿,满腔的怒气稍稍熄了些,心疼地说,“可是这趟出去累着了,怎大清早了又困乏了。”
苏皎起身整了整身上的衣裙,拉着父亲在桌前坐下,用竹蹑夹起茶具,故作一脸灿烂地答道,“春困秋乏,女儿性子懒散,父亲就不要取笑了。”说着晃晃手中茶杯,“好久没给父亲泡茶了,女儿露一手,父亲尝尝可有进步。”
看着苏皎行云流水的操作,苏宸正甚感赏心悦目,想着自己娇养的闺女就应该一直这么无忧无虑地陪伴在自己身边。为此,他不惜付出任何代价。
“皎儿可知那霍凌恒昨夜已经离府。”
苏皎双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