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钻过石门,站直身子行走。一路上丁娇负责师父和众师兄生火烧饭的杂务,因此身上带有火刀火石及蜡烛,当下从怀中取出来油纸包裹的火刀石,点着蜡烛照明。
光亮一起,两人发现所处地方是一条砖石结构的甬道,虽然狭窄但甚是工整,里面黑漆漆的深不可测。周苍估算此处洞壁离进口还有三四丈,眼下身子孱弱,爬上去还有点难度,提议咱们不如便在此井底洞天探索一番罢。
丁娇本就胆大调皮,又有周苍在身边,那里知道一个“怕”字怎么写,当即同意。两人大着胆子向里面走了大约七八丈,一连经过三道石门,最后一道门密封得很紧,石门上浮雕着龙凤瑞兽,门缝上还灌了灰浆,丁娇用随身带的短剑把沙浆一段段撬开,才得以把门打开。
走到尽头,进入一间方正干爽的石室,长宽差不多都是五丈左右,高一丈。这空间虽然宽敞,气氛却绝不轻松,只因地上躺着数十具白骨,都找不着能下脚的地方。
丁娇惊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怎么这么多死人?”周苍走近仔细观察一堆堆的白骨,发现不是肋骨断折、便是脊椎骨、头骨上有伤痕,道:“这些人都是受伤而死的,也可说是被人杀死。”
“什么人杀死他们?”
“这就不清楚了,看情况,这些人起码死了有几百年,若不是最后一道门密封得好,恐怕连骨头都变成一堆堆粉末。”
这间石室便是甬道尽头,再无去路,还是丁娇心细,在东南角处发现石室的顶板有问题,周苍把地上的骸骨移开,地面上露出一大块空地,抬着头举烛照明,发现头顶是带有浮雕的大石板,四个角上还各有一个小拉环。
两人双双跃起,两手各拿一个环往下扯,“砰”的一声巨响,那石板整块儿摔下来撞在地板上,扬起无数粉尘。石室顶上露出一个方形洞口,洞口往下散发出一股股黑气。
两人避在一旁,过了良久黑气散尽,不见有异,周苍艺高人胆大,护着蜡烛跃起,只见石室顶上是一间和下面差不多大的石室,中间似乎摆放着一些物品。确定没有危险后,丁娇也爬上来,只见石室正中摆着一口大石棺,石棺被四根手臂粗的铁链吊在半空中,离地约摸有半丈多高,四根铁链从石室顶部的小洞伸出。
周苍看墙壁上的长明灯还有油,点着拿在手上,一看周围,两人都忍不住“啊”了一声,墓室的四壁,全是精美绝伦的彩色壁画,历久弥新。两人顾不着理会石棺,仔细端详起那壁画来。
这前面三幅画说明墓主是一位幕客,生前跟随一位首领造反起义,这位头领精通剑术,马术和箭术,南征北战,建立丰功伟业。
第四幅画上,那首领率军队南下,越过重重山岭,攻克一座靠海大城,城中奇装异服者、头包白布者、脸上蓄须者、深瞳白脸者被起义军从房屋、商铺、船舶等各处拖出,在百姓面前斩杀,当地百姓拍手欢呼,有幸存者抛妻弃子仓惶登船逃跑;起义军杀人后又将城中桑树及其他树木被砍伐殆尽。
丁娇很是好奇,问道:“姐夫,起义军为什么要杀这些人?”周苍沉吟良久,说道:“被杀的人看模样服饰都不是汉人,仍异族番邦人士,我推测这个起义军领袖对蛮夷鸠占鹊巢甚是不满,因此将他们屠了个清光。”
丁娇道:“那起义军又为什么要砍伐养蚕的桑树?”周苍道:“北靠山,南面海,河流纵布,我瞧这座城市有可能是广州,广州海运航业发达,是我大宋国对外贸易的中心,定居了无数夷人,可能是夷人反客为主,占我地盘,传播邪教,那起义军领袖诛杀夷人,恐怕是为避免五胡乱华的悲剧重演。至于砍桑树,那好解释,我国是丝绸大国,砍了桑树,无法养蚕,那便何来丝绸贸易?他这样做,实是为了断绝番夷之人再来我国之打算。”
丁娇似懂非懂点点头,走到下一幅画旁,指着画面问:“这些起义军好像在斗大户,分粮食给百姓,看来他们也不是只干坏事。”周苍道:“杀蛮夷之人怎算干坏事?不但不算坏事,我看还是好事呢。”丁娇道:“杀人还算是好事?你这样的人哪,太过危险。”周苍笑道:“丁姑娘你头发长,见识短,须怪不得你。有些人该杀就必须杀,否则就是养虎为患,就如安禄山这个胡人,为了一个女人,起兵造反,断送我大唐盛世,如果能将其扼杀于摇篮当中,那还来安史之乱?历史都将为之改写。”
丁娇道:“你说得对,如果大唐不衰败,一直发展继承下来,咱们何来膻渊之盟的耻辱?”
随后的壁画都是行兵打仗的内容,其中有一张比较有趣,其内容是起义军入城,遇到屋前挂灯笼的皆不入内,不挂红灯的,起义军冲进去抓赃官老财主,只一宿就把贪官污吏、土豪劣绅杀光了。
丁娇拍手欢呼道:“这幅画你别说,由我来讲,呃……我少时听说过这个故事,据说古代有个首领带领起义军北上,攻打一个什么城市,围城三天攻不下来。首领便秘密入城打探,不幸陷于城中,为一个老人所救。老人并告诉了他攻城的方法。首领很感动就说:‘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