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到酣处,大黄身形急转,一肘击中罗东风后背。罗东风弯身急窜,右脚勾拉,大黄提腿闪避,一招“独龙戏双凤”,拍拍的一声,又击中罗东风左臂右腿。罗东风沉着应对,对击在身上的拳掌咬牙苦忍,摆拳连出,突然转了半圈,双手一前一后,一招“反劈身后雀”,砰的一响,一拳打中对方胸口,另一拳擦着敌人脑袋而过。中胸的一拳着力极重,大黄脚下本轻盈,被他击中猛地一个踉跄,向后退了七八步,险些一交坐倒。
只听旁边一个女子声音娇声叫道:“好!”
罗东风回过头去,只见两个女子撑着伞站在花园口的檐下,一是师妹郑秀媚,另一个是那患病少女。二人凝神比斗,不知身边竟然来了人。原来郑秀媚和那少女换了衣服经过,隐隐听得呼叱比武之声,便循声觅至此处,竟是师兄和那捕快打架,这时见师兄得胜,不由得出声喝采。
大黄给这一拳打得好不尴尬难受,在两靓丽女子面前丢脸出丑,更是恼羞成怒,突然踏步急进,乘着前冲之势,冷光一闪,已抽腰刀在手,弓步直挑。罗东风毫不畏惧,改以“鹞子寸拳”空手和他相斗,“鹞子寸拳”最大特点短平快,是空手对阵敌人兵刃的良技。罗东风出招不待使尽便即收回,十分忌惮对方手中利刃,巳是闪避多,进攻少了。郑秀媚见这捕快脸上神情悍恶,双眼狞光闪动,并非寻常打架,已是拼命一般,不由得有些担心。岳海青扯扯她的衣袖,道:“咱们走吧!打架有什么好看?”
可是如此情形下,郑秀媚那里肯走,只道:“姐姐,你先回去烤火取暖,我再看一会儿。”岳海青道:“那好,这儿寒气太重,你也不要多耽。”郑秀媚笑道:“姐姐放心,我是学武之人,打一遍坐,便能驱除风寒。”岳海青高烧未退,实是无力再站,便回花厅上取暖。
郑秀媚凝神看着那捕快的刀式,又留心师兄闪避和攻击节奏,手上暗捏一块石子,若那捕快弯刀要伤师哥,那只好从旁攻击,以二敌一。但见罗东风双目紧紧盯住敌人持刀手臂,从其手臂或伸或曲,或举或沉,或蓄力或发力,已然猜测到刀锋方位去向。眼见手臂一抬,弯刀砍头,他身子侧移,右拳向敌人手肘上三寸击去。大黄刀路急变,直劈变推刺,往敌人咽喉电闪刺出,罗东风上臂急顿,把刀背下压,跟着左拳勾出,砰的一响,一拳正中他下巴。大黄痛入脏腑,手脚乱了套,罗东风左手成刀,斜削他右肩,随即顺手一推,右脚弓步架前,一推一架,将大黄推倒在地。
大黄惊惧他乘胜追击,连忙急舞手中钢刀,左手双脚既按又蹬,坐退三尺,一跃而起,伸手往嘴上一抹,满手是血。罗东风哈哈笑了几声,说道:“到底谁是落水狗?”大黄一脸愤慨,张嘴欲骂,却又没那个底气。
郑秀媚从檐下冲过来,将雨伞遮在师兄头上,拉着他的手道:“快回去换身衣服,小心别冷到了。”罗东风与大黄大战三百回合,丝毫不觉冷,听了师妹的话,更觉一股暖流从心田淌过,低声道:“谢谢师妹关心。”与师妹携手回厅,找了干衣服去客房换穿。
郑耀宗慢慢站起,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作势上茅厕,却随着徒弟进了房间,掩上门道:“东风。”罗东风吃了一惊,回身叫道:“师父!”郑耀宗低声道:“不长进的家伙,你那式‘青螳连环扑’怎么扑歪了?否则哪用跟他缠斗这么久?”罗东风吓了一跳,颤声道:“你……你老人家都瞧见啦?”郑耀宗道:“哼,你心里打什么算盘,为师岂会不知。他使那招‘鱼跃龙门’时,你使‘螳蝉岳峰峙’虽然不错,但若使‘钮拳百步杀’不就更好?迎面直击,势道直进,早能取胜了。你就是谨小慎微,放展不开。”罗东风回想适才相斗之时,初时不知敌人虚实,果然是以不变应万变,有几招使得太过稳重了些,失去了许多良机。看来以后不能在师父跟前耍滑头。
花厅上,谢霆傻苍岳海青三人围在火堆上,身子都暖和了不少,岳海青穿上郑秀媚的衣服,从千金小姐变身江湖儿女,另有一番韵味。厅上众人目光,不是聚集在郑秀媚身上,便是落在岳海青身上。
夜色如墨,雨还一直下,众人心中虽焦急,却是谁也走不了。邓家拿出干粮分给避雨的客人,谢霆三人已冷了一天,饿了一天,接过干粮大口啃吃。要在平时,岳海青必定咽不下这又冷又硬的面饼,但眼前光境,由不得她挑三拣四,和着茶水,努力吞入腹中。
厅外雨声萧萧。
谢霆坐在火堆旁,望着火盘,怔怔发呆。傻苍和岳海青分坐在他身旁,一般望着熊熊的柴火堆,各想心事。
最终,岳海青开口打破沉默,望着谢霆低声问道:“父亲因虹珠失去性命,妹妹因虹珠出走,我很想知道珠子的来历,大叔你能说一下吗?”
谢霆迷离眼光收回,过了良久,轻轻点点头,理理思绪以极低声音道:“传说千年前,这世间有一麒麟天神,他法力无边,呼风唤雨无所不能。他是开天辟地盘古王的三太子……”傻苍不禁傻了眼,虹珠竟与神话传说中虚无飘渺的盘古扯上了关系,实是太过出乎意料之外,岳海青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