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春霖他爷说完就走,把陈德华媳妇都整懵了。
你要说他不在乎何春霖,他还能拿良心威胁二哥。
你要说他在乎何春霖,他说完就走,也不纠缠了,走的非常干脆利落。
穿着白大褂的冯蔓推开病房的门,嘴角撇着说道:“良心?什么良心?不给他家帮忙就是没良心了?这么多年进华的良心都喂狗了。”
陈德华媳妇心里赞同的点点头,二嫂说的可不是么!就是对他们太好了,他们才理所当然的说良心。
病房里的老太太嘴歪眼斜的躺在床上,听的心里焦急。
进华咋能不管春霖呢?过去她男人要和她离婚,是春霖他爷提着棍子上的门,就为这一点,她就不能不管春霖一大家子。
老太太急的眼角流了泪,啊啊呜呜的叫着,愣是一句完整的话没有说出来。
冯蔓和陈德华媳妇都听到了声音,匆忙进了屋。
冯蔓满脸关心:“妈你咋了?咋还哭了?和你说了躺在床上别急,不然病情又要加重了,你以后还想不想开口说话了?”
她心知肚明婆母为什么这样,不过揣着明白装糊涂气这老太婆的感觉太痛快了。
憋屈了这么多年,看着婆母狼狈无力的躺在病床上哭,真是比三伏天吃了冰糕还痛快。
陈德华媳妇:“是啊妈,你甭心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现在的病就得静心养着,至于外头的事你别操心了,春霖是进去几年,又不是要木仓毙,在里头表现好了,进华活动活动,指不定他还能提前出来。”
老太太听进去了,却依然想让陈进华直接把何春霖捞出来,不然她心焦如焚。
她急的流眼泪,嘴里囫囵的喊着陈进华的名字。
陈德华媳妇凑过去听,“妈要见二哥?”
老太太疯狂点头,实际上的动作幅度却不大。
冯蔓一脸遗憾,心里快笑疯了。
“妈,真是不巧了,进华今天上午刚被通知有工作,要去闽省一个月,您等等,个把月后他就回来了。”
她可不是胡说八道,陈进华是真的要去闽省个把月。何春霖的事,他是肯定不会管了,就是想管,人走了也没法管。
老太太哭出了声,心里骂着儿子不孝,嘴片子抖的跟筛糠一样。
陈德华媳妇和冯蔓不一样,她是个有什么说什么的直性子,心眼虽然有,但不害人,看着婆婆快撅过去了,赶紧去喊医生。
冯蔓心里舒坦,照老太太这个不消停的样子,还能活多久可不一定了。
她心里感叹婆母这辈子命好,年轻的时候嫁的是个有些名声的文豪,临到中年了,儿子又争气,子女们又让她过上了好日子,碍于孝道,每个儿女、儿媳妇、女婿还都得孝顺她,在哪个孩子家,都能毫无顾忌的指点江山,她咋就这么好命呢!
不过她的好命也就到此结束了,以后连话都说不利索,她还能再去她家指点江山吗?
老太太泪眼朦胧时看向立在一旁杵着的冯蔓,看到她嘴角的微笑,“啊”了一声开始用力的挥舞着手臂。
她这么难受,冯蔓还笑的出来,真是气煞她也。
“妈既然看到我不舒服,我就先出去了,省的再刺激你。”
冯蔓笑着出去了,没看到老太太已经停止挥舞手臂,而是蹬着死鱼眼死死的盯着她的背影。
石头胡同里,王寡妇收到了陈进华去闽省前让他的警卫员送来的一些票据、水果、肉、菜,以及一袋富强粉。
水果有苹果梨和葡萄,肉是两斤肥瘦相间的五肉,菜有白菜和芹菜。
半晌午她就趁着孙子睡觉,把芹菜和肉切了剁成陷,又奢侈的和了富强粉,把和好的面盆放到了还有些许余温的锅灶里发酵。
手里有了票,王寡妇就想去商店买点红回来。除了红,还得再买点毛线,给儿子儿媳妇都织个毛衣。
脑子里一堆事,把孙子一个人放家里她也不放心,就抱着孙子出了门。
还没出胡同口,就有见过面的大娘喊她,“你儿子儿媳都是华清的吧?这有个人是专门来找你的。”
大娘旁边站着个穿着老紫色上衣、黑色裤子、头发打着卷、脚上蹬着露着脚背的中年女人。
这女人就眼角有点皱纹,暴露了她的年纪,整体看起来可时髦的很。
王寡妇一脸疑惑:“你找我?”
中年女人一脸笑意的上前,“你是陈奕妈吧?”
王寡妇点点头,“我是,你咋认识我的。”
中年女人热情说道:“我是不认识你,但我听说过你儿子,是省状元,儿媳妇也是华清的,儿子儿媳都这么出息,我就想来认识认识你。”
这人说话温温柔柔的,还夸自己儿子儿媳有出息,王寡妇这会儿很难对她升起讨厌。
“你要出去?走,我陪你走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