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秀云是和公社妇联的两个女同志一起到村上的。
这年头妇联管的最多的就是家庭矛盾,但能让她们出马的次数也不多。毕竟大部分村里妇女就算受到了压迫,也不会去找妇联的,她们心里根本就没有这种概念,被男人打死的事也是有的。
都说家丑不可外扬,有些妇女不是被打怕了就是怕丢人,都默默忍气吞声着。
像陈秀云今天去找妇联的原因,说起来可大可小的,农村什么最多?谣言最多,这谁能管的过来?
“我这闺女从小就懂事听话,当初姚家那事间接导致我男人没了,我以为事情已经过去了,可谁成想过了这么久他还会打击报复,我闺女差点命都没了啊,脖子被掐的多少天出不了门,差点就断气了,都遭了这罪了,竟然还有那不怀好意的人造我闺女的谣,这是想逼死她呀。要是别人就算了,可都是亲戚,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当初闺女跳河她三叔一家见死不救就算了,现在又指着我闺女鼻子骂破鞋,这是真的想逼死她…”
陈秀云眼眶都红了,因为在妇联已经哭了不短的时间了,这会也挤不出泪了。
之前哭诉的时候带着五分的真情,这俩小时下来也只剩两分了。
妇联的人对李老太还是有些印象的,毕竟当初李老太在妇联改造了一阵子,而且公社就这么大,姚献民家的事知道的人并不少。
两位妇联的妇女同志都挺同情陈秀云一家的,有这样的亲戚,真是倒了血霉了。
姜馨玉正在屋里睡午觉呢,听到小黑在叫,她被吵醒,到窗口那看了一眼,瞬间知道这是妇联的人来了。
她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又挤出泪来。
陈秀云带着妇联的人进来时,就见姜馨玉正垂着头坐在板凳上啜泣。
陈秀云都被她吓了一跳,上午她走时她小闺女还雄赳赳气昂昂的要去找罪魁祸首来着,这会咋这模样了。
“妈,我都问清楚了,谣言是那个苏知青传的,现在满大队都说、都说…”
姜馨玉泣不成声。
半响后她接着说道:“三婶咋就这么恨我,上次到咱们家骂我打我,这次又骂我,妈,我活不下去了…”
陈秀云明白了,小闺女这是在做戏呢。
妇联的同志可见过不止一个寻死觅活的妇女同志,很有经验的一通安慰劝说,最后说道:“又不是你的错,是她们的错,她们做错了事,就该接受教育!”
陈秀云把姜馨玉的门关上后给两位妇女同志倒了水,又切了瓜吃,两位同志恢复了体力就去找张凤梅和苏青青了。
张凤梅正满头大汗的在给地里施肥呢,身上一股子猪粪味儿。
看到陈秀云真把妇联的人叫来了,心里有些瑟缩。
正在田间劳动的李老太看到妇联的熟悉面孔,默默把身子扭转到了背对她们的方向。
妇联的同志就在田间教育起了张凤梅,张凤梅心中瑟缩归瑟缩,但还是不服气的犟了犟。
“队里所有人都在说,凭啥就我说就是要逼死她?你们看看我的脸,都是被那贱蹄子打的,她一个小辈一点都不知道尊重长辈,没一点教养,说她两句就要把人逼死了?她死一个给我看看!”
陈秀云气道:“你好好说你的脸是被谁打的?上午是咱俩打架,我闺女啥时候动了你一根手指头?张嘴就会污蔑人,张凤梅,你的心太毒了!”
张凤梅还委屈呢,姜馨玉上次和这次都对她动手了,身上被掐的一块又一块的,可都是证据。
张凤梅不服气的指着社员们说道:“不信就问我们大队的人,上次姜馨玉那死丫头片子对我动手可有不少人看到。”
妇联的同志看向周围向这边张望的社员们,只见社员们纷纷摇头。
“我们没见。”
“张凤梅你自己啥德行你不知道?”
…
“你也知道你是做长辈的,做长辈的天天欺负小辈,你咋有脸的呢?”吴秀莲鄙夷的说道。
因为偷瓜,张凤梅在村里名声都臭了,也没人声援她。
妇联的同志面色都严肃了。
张凤梅的态度完全说明了她是不知错、也不改,头铁着呢!她们见过暴躁的看起来能杀人的男人,也见过愚昧刁蛮的老太太,张凤梅这种就是小意思,她们相信,经过她们的教育和劳动改造,以后张凤梅肯定会有所收敛。
本来默默背过身干活的李老太突然提着锄头过来了,苦口婆心的对张凤梅说道:“凤梅啊,以后你再这样,我们老姜家就当没你这个儿媳妇,你天天闹妖,让我们老姜家跟着一起丢人,要还不改,就收拾包袱回娘家去吧。”
李老太话落,周围的人都惊了。
陈秀云:这刁老太脑子抽筋了?还是被野鬼上身了!
张凤梅不可置信瞪大眼:老婆子竟然要赶我回娘家?她可是给老姜家生了两个大孙子,老婆子竟然能说出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