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天下人只知滇王,却不知皇太孙,他朱允炆才是皇储啊。
巨大的危机感,以及越来越大的压力,都让朱允炆在朱楩的名声下,渐渐的喘不过气来。
于是他终于铤而走险,决定先斩后奏。
以齐泰身为兵部侍郎的身份,绕过皇上与五军都督府,调来其中一卫。
他也听说了,自从朱楩一行人入关之后,就有飞鸽传书送信过来,他知道朱楩只有一百随从,并不碍事。
一卫所人马足有五千多人,只要一拥而上,就能把他十八叔乱刀砍成肉泥。
到那时,就算皇爷爷问起来,可他的老儿子已经认不出来了。
朱允炆深吸口气,喃喃道:“只要滇王一死,大事可成。如今各地藩王都在京城,皇爷爷自从年迈以后猜忌心日渐增长,为了以防国家生乱,只能妥协退让。就算知道是我做的,一旦废了我的储君位置,就不怕我那三叔和四叔打起来?”
朱允炆冷笑一声,他知道自己这位四叔也颇有野心,而且皇爷爷曾经也确实打算立四叔为储君。
可惜当初二叔还在,现在还有三叔在。
想立四叔,怎么也绕不开三叔。
总之他把一切都想过了。
他也不敢学李二凤逼朱元璋退位,他还没那么大的胆子。
说白了就是,未战先怯,朱楩当初入京,是把自己当人质,想着大不了我就跟你撕破脸,跑回云南直接起兵了。
可朱允炆想的是,先做好最坏打算,再不济也不会被皇爷爷责怪惩罚。
隐忍是真能隐忍,怂也是真的怂。
都已经到这一步了,可以说不是伱死就是我亡,竟然还有这种顾虑?
“放他们进来吧,也该请君入瓮了,”朱允炆说道。
齐泰答应一声,连忙下去安排了。
随着城门缓缓打开,一队人迎了出来,对着朱楩与朱栴纳头便拜:“小人该死,不知二位王爷千岁还京,未及时开门迎驾,还请恕罪。”
朱楩笑着看了过去,顺嘴问道:“你是哪个卫的?”
明朝初期,洪武年间朱元璋在南京设四十九卫,负责南京防务,其中三十二卫分隶南京五军都督府,十七卫为亲军卫。
朱楩已经开始准备顺藤摸瓜了。
结果那人竟然也聪明,低着头不答,错开话题说道:“想来陛下知道二位王爷回来,肯定要召您二位入宫的。还请入城吧。”
朱楩又笑了笑,行吧,那就先看看你们到底想耍什么花样。
于是朱楩看了眼朱栴,说道:“十六哥,您先请。”
朱栴审视着朱楩的表情,总觉得有诈呢?
朱栴又一脸狐疑的看了眼那些迎出来的人,以及前面的城门,竟觉得那黑洞洞的门洞子,就好似是一头怪兽在张着血盆大口?准备择人而噬?
可是又一想,这是京城啊,自己是洪武大帝的儿子,谁还敢在这里害自己不成?
于是朱栴从马上下来,牵着马准备入城。
朱楩摇摇头,只好跟着下马。
身后三女以及一百护卫也都有样学样,跟着两位藩王,鱼贯进入城门洞。
结果就在他们进来之后,身后那些人却突然把城门再次紧闭了起来。
朱栴回头看了一眼。
那些人还解释呢:“如今年关将近,宵禁时间更早了一些。”
所以关城门的时间也早了。
朱栴下意识点了点头,竟然信了。
要是不出意外,倒也没啥。
可朱楩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
之前就隐约注意到城墙上有人了,毕竟他现在的五感不低。
穿过不算狭长的门洞,朱楩他们终于来到城内。
可刚一出来,外面就被大军包围了起来。
“这是什么意思?”朱栴顿时满脸怒容,喝道:“知道我们是谁吗?竟然敢对我们兄弟动刀枪?”
毕竟朱栴也是王爷,王的威严岂容冒犯。
忽然,身后城墙上,兵部侍郎齐泰,礼部侍郎黄观,太常寺卿黄子澄,朱允炆集团手下官职最高三人组齐刷刷出现了。
“滇王你可知罪?”齐泰先发制人,大喝一声,向朱楩问罪。
朱楩耸了耸肩:“本王何罪?”
黄观大喝道:“狂妄小儿,这天下本来已经天下太平,你却乱起兵戈,不但瞒着朝廷私自攻打本就是我大明臣属的藏地乌斯藏都司与朵干都司,更是与东察合台汗国和帖木儿帝国交恶,乃至还对草原用兵,此乃恶行暴行,为人所不齿。你这是要陷我大明不仁不义啊。我们可是君子之国。”
“穷兵黩武,只会害了百姓,滇王好大喜功,全然不顾百姓死活。不为人君,”黄子澄也站出来说了几句。
正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