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在!!”
破碎的血肉洒落在山壁上、草间,色彩鲜艳,却又血腥异常,惨不忍睹。
山洞中传来一声冷哼,道:“小小的年纪便已修至筑基二层,进境倒也不差。而你应该知道,老夫所说的并非此事!”
他说到此处,忽然回头问道:“车菊师姐,我等遇袭的当晚,你与朴仝、尘起、白芷为何离去,能否如实讲来?”
……
仙门弟子都在忙于收复失地,此时的青霞阁前见不到一个人影。
尘起与朴仝并肩站在一起,此时他不再幸灾乐祸,而是看向于野,又看向三位长老与雾气遮掩的洞口,禁不住抽动着眼角,慢慢往后退去,出声道:“当晚朴仝师兄邀我游览海景……”
“此事便由你处置!”
邪罗子不仅高深莫测,难以揣度,而且话语飘忽,且暗藏机锋,令人胆战心惊、无所适从。
“哈哈,是我杀了井福、薛讳、晃陌与卢正,也是我传递消息设伏南屿城,又奈我何……”
于野怔了怔。
于野又拿出两块半圆的玉牌,道:“弟子不敢辜负重托,苦修十二载,得以侥幸筑基,于月前返回蕲州。据墨筱师叔所说,这件海外宝物名为玉珏,请前辈过目!”
他拿出两块仙门令牌,分说道:“当年南屿城海边遇袭,墨筱师叔带着冷尘师兄与弟子杀出重围。而墨师叔与冷师兄伤重不治,相继道陨,此处有令牌为凭,深海中有孤岛坟冢为证!”
于野躬身称是,却道:“奉上宝物之前,请容弟子道明原委!”
“面对连番质问,竟对答如流,若非机智过人,便是心里有鬼啊。不过他为仙门立下大功,如今又铲除了内奸,带回海外重宝,我该如何待他呢……”
一旁的三间洞府,左侧的封有阵法禁制,据说白芷在闭关筑基。另外两间洞府,则是空寂无人。
洞口响起的话语声终于缓和下来——
“之前接到禀报,说是有人在南屿城杀人放火,差点坏了我云川峰的大事,不想果然是你所为。此事暂且作罢,奉上你的宝物!”
于野暗暗惊讶一声,念头急转,却不敢多想,忙道:“弟子返回南屿城,只为查明当年墨筱师叔与郜登师叔未竟之事。”
“结果如何?”
自从他修成《天禁术》与七杀剑气以来,无往而不利。而今日此时,竟然接连失手!
“嗯,你是懂得放火的!”
朴仝的笑声未落,便被大手一把抓住,根本不容挣扎,他肉身“砰”的崩溃而炸开一团血雾……
循着石梯,来到一处山崖之上。
越过了青霞阁,便是峭壁石梯。
车菊的脸色有点苍白,轻声道:“白芷邀我观看落日,途中与朴仝、尘起结伴同行,返程耽搁时辰,故而……”
石桌、石凳,依然如昨,却落了层灰尘,想必已闲置许久。
“尘起,你当晚为何离去?”
“于师弟!”
虚幻的大手缓缓消失。
铁杉接过他手中的令牌,点了点头道:“这正是墨筱的遗物,她身为筑基弟子,又为青霞阁执事,令牌嵌有铭文标记。”
“白师妹尚在闭关。”
“朴仝……”
朴仝趁势蹿起十余丈,闪身遁向半空。就此越过陡峭的山峰,便可逃离险地。他禁不住得意大笑——
于野岂肯让他逃脱,双手齐挥、屈指连弹,四道剑气“呲、呲”破空呼啸而去。
便是幽静的山坪,也没有任何变化。
三位长老依然恭恭敬敬杵在原地,而四周却多了一层森严的禁制。
“铲除仙门内奸,为我死难同门报仇!”
三位长老从天而降。
“于师弟……”
于野收起剑光,飘然落在山坪之上。
悠悠的话语声又一次响起——
“哗啦——”
三人踏剑而来。
尘起也想离开,却左右张望,传音道:“我被朴仝害苦了,多亏你帮我开脱……”
“不想再次落入天云门的圈套,遂一怒之下杀了四位筑基弟子,并烧毁了半座南屿城,却未敢殃及无辜。之后返回山门,奈何各地传送阵停用,云川峰又陷入重围,弟子只得见机行事。”
于野拱了拱手,道:“当年墨筱师叔与郜登师叔相约于海边的朱鸟石相会,却被天云门提前设下埋伏。墨师叔拼死救出弟子与冷尘师兄,而郜师叔等十六位同门尽遭毒手。墨师叔临终之前告知弟子,通风报信之人便在当晚幸存者之中。”
片刻之后,话语声再次响起——
朴仝顿时瞪起双眼,怒道:“尘起,你这个小人……”
直至此时,他眼前依然浮现着那只诡异的大手,以及朴仝肉身崩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