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地隐去了身形。他趁势离地蹿起,无声无息的往前飘去。
于野终于从树上下来。
他将夜探北齐山的原委,杀人的用意,以及藏经洞的现状,玄武阁的凶险,还有他孤注一掷的决断,皆如实告知仲坚、燕赤与天宝兄弟俩。四位伙伴获悉他的计策之后,又加以斟酌完善相关细节。
于野暗暗松了口气,拿出长剑将地上的血迹铲除干净,返身穿过铁锁悬桥,奔着来时的方向而去。
数十丈之后,左手发现一片树丛。穿过茂密的树丛,有个洞口。洞内成堆的物品,原封未动。而曾经留下的三具尸骸,已消失无踪,只剩下满地的灰尘草屑,以及四处疯长的树藤枝蔓。
于野接过酒坛一饮而尽,脸上霎时多了两抹酡红,他甩了甩头,吐着酒气道:“仲兄与燕兄,不妨赐教一二!”
隔着铁锁悬桥,可见一盏灯笼在风中摇晃。
又是一个清晨。
两位修士已飞身越过了百丈渊。
燕赤翻了个白眼,道:“于兄弟,你意下如何?”
于野悄悄潜行至山壁之前,缓缓现出身形。他无奈的摇了摇头,伸手摸出一张破甲符。
燕赤与天宝兄弟俩也连连点头。
二三十丈外有道山涧,正是云水涧。而山涧一旁的石头上,盘膝坐着一位精瘦的中年男子。
男子神情微愕,冲着于野上下打量,转而看向身后,嘴巴轻轻动了几下。
仲坚抱着膀子,扭头看向燕赤。
这是北齐山的藏经洞,也是道门的库房,堆放各自物品的地方,竟然再次遭到遗弃,并已被野草树木渐渐吞没掩埋……
仲坚意味深长的笑了笑,道:“说说正事吧,此番来到北齐山的江湖同道,已达六七百之众。其中归顺者有之,趋炎附势者有之,观望者有之,胁从者有之,敢于对抗仙门者,唯我仲坚等一帮兄弟而再无旁人。不过,八家道门弟子虽然只有三十余人,却为大义大勇之辈。据我所知,桃疯等人已立志赴死,誓与蕲州修士硬拼到底。你我若是与其联手,或能多上几分胜算!”
破甲符虽然好用,威力却难持久。所幸没有再次遇到意外,可见来时的这条路只有两位修士与不多的几位弟子把守。
“本人散修,不敢过问仙门之事,却为卜前辈鸣不平……”
天宝兄弟俩茫然不解,仲坚与燕赤倒是神色期待。
另有一人道:“一时烦闷,四处走一走。”
仲坚、燕赤与天宝兄弟俩,也相约而至。
“啰嗦!”
“回去便是,此处挣不了几块灵石……”
于野急忙闪身躲避。
天宝兴奋道:“一把火烧他娘的,真是痛快!”
此处竟然有修士把守,不知暗处还有没有其他人。
前方出现一堵山壁。
于野趁机冲到近前,两个修士尚未倒下,被他抢去纳物戒子,就势抓起来扔了出去。接着剥去地上两具死尸的道袍,随后也抛下百丈深渊。而连杀四人的他并未就此逃走,反倒是站在灯笼下,手里扣着一张破甲符,默默面对着无边的夜色。
于野忙不迭的冲上悬桥,气喘吁吁道:“便是此处——”
“十多人轮番看守玄武阁,料也无妨……”
于野伸手指向来路,像是讨好,又像是害怕的样子,出声道:“仙长,何不多找几位帮手……”
不消片刻,百丈渊近在眼前。
铁索悬桥尽头的山崖之下,果然躺着两具死尸。
他话音未落,两道人影“嗖”的飞过头顶。他随后追赶,不忘提醒道:“两位仙长,小心啊……”
又过了片刻,四周黑暗如旧、夜色如常。
便于此时,甘行忽然扭头看向这边。
不远处的山石背后突然冒出一道人影,身形一闪到了近前,冷声叱道:“人在何处?”
昨晚他半夜归来,已是筋疲力尽,又不便静坐修炼,只能躲在树上歇息。
于野撒腿便跑,倒也飞快,却步履沉重,背影慌张。
各方的坐骑聚集林中,足有两三百之数,不时有人前来遛马,便是为马儿喂食清水、草料。
“又能如何,南山即将大功告成,而我带来的人已死伤过半……”
五人凑在一起窃窃私语,半个时辰之后,各自停了下来,彼此面带杀气相视一笑。
于野的计策虽然凶险,却也可行。他让四位伙伴乔装仙门弟子,明晚由他带到山上,然后分头纵火烧山。只要一把大火烧了北齐山,玄武阁与仙门庆典便也不复存焉。
谁料便于此时,一道剑光划过树梢。与之瞬间,令人绝望的话语声在头顶响起——
“林中之人,出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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