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蛟镇。
一条街道,几间铺子,二三十户人家。
一道浅浅的河水穿过镇子而去,两岸环绕着高低错落的树木。
河滩地上,两匹老马在啃食草料;两架大车,摆放一旁;十多个汉子,散落四周各自歇息。
于家村一行,于午后时分来到此处,却没有接着赶路,而是要就地歇宿一晚。
于野,独自坐在草丛里,脸上透着一抹焦虑之色。
据说,由此往南,只需三、五日的路程,便可抵达灵蛟谷。此去能否找到爹爹的下落,他也不知道。
几丈外,清澈的河水缓缓流淌。河对岸,老树歪斜,蜷缩枝头的鸟儿不时在寒风中发出啾啾的鸣叫声。
从镇子方向走来一群人。
是于二狗父子,还有几位二十出头的汉子,无非于全、于猛、于壮等同族的年轻人。
又是几匹马与几架大车出现在河堤之上。
“啊——”
于野张口结舌道:“我……我是于家村的于野。”
行至午时,大风依旧。
“指日可俟……”
于野丢下行囊,循着河岸走去。
于二狗走到近前,抬手一抛。
“嗯!”
天色已蒙蒙亮。
不知道为什么,他对于白芷的来历颇为好奇,却又不敢多想,或者说有点害怕。竟差点丢了性命,怪只怪自己撒的那泡尿。
“啪——”
那个纵马冲撞的青衣女子,竟是白家的小姐。
两道黑影从天而降,随之劲风扑面,不容他看得分明,人已“砰”的摔倒在地,紧接着后背一沉,像是压了块大石头,竟然让他动弹不得。
是头黑狗,摇头摆尾,吐着舌头,蹦蹦跳跳跑到他的面前。
于二狗发出惊呼。
河面之上,飘着一层淡淡的雾霭,寒风扰动之下,犹如寒烟崩乱。四周的原野山林,随之缥缈虚幻起来。独自行走此间,举目寂寥苍茫。那未知的天地,使人不禁多了几分探索的欲念。
被人踩住后背,胸骨“咔咔”作响,顿时疼痛难忍,于野禁不住惨叫一声。
“师兄,莫要节外生枝!”
于野仰面朝天躺在地上,左手抓着木棍,右手抓着一条鱼,模样狼狈不堪。
行走之间,但见山峦重叠,荒野无际,让人只想着放开双脚,去丈量广阔天地,探寻那陌生而又新奇的一切。
一行人马稍作歇息,继续赶路。
于二狗奈不住寂寞,撺掇他爹与伙伴们去镇子上玩耍。傍晚时分,于二狗等人尽兴而回,边说边笑着走来。
于野正想抬头观望,忽然发现脚下的水流之中有鱼影盘旋。他急忙挥棒砸去,“扑棱”一声,一条鱼儿破水而出。他惊喜过望,急忙伸手去抓。
“五伯……”
黑狗躲闪跑开。
白马来势极快,径直跃入水中,铁蹄卷起浪,声势颇为惊人。而骑马者应为女子,身着青色单衣,脸上裹着布帕,看不出年纪,也辨不清她的面容。
启程的时刻到了。
“哎呦,我的两条腿累断了……”
女子微微皱眉道:“你听到了什么?”
岸边的草地上,扔着几条鲜鱼,个头虽然不大,却活蹦乱跳。
于野还想追问,五伯已背着双手离去。他有些沮丧,举起手中的烤鱼咬了一口,鲜美的鱼肉吃在嘴里,竟然没有尝出滋味。
白家村、冯家村的人马,已与于家村汇聚一处。
一轮清冷的弯月孤悬天边,几点星光闪烁朦胧。随着夜色渐深,无边的寒意笼罩大地。
“哎呀,变天了!”
于石头转身要走,遂脚下一顿。
于二狗等人跟着跳上河岸,惊叹不已——
于二狗比于野年长两三岁,喜欢打听奇闻异事,对于白小姐的来历如数家珍。村里的于全、于猛、于壮等年轻人,也是满脸的仰慕之色。
于佑财与白轩、冯栓子打了个照面,吩咐众人就地歇息。各村的汉子则是拆卸车马,忙着生火造饭。
于野躲避不及,只听“砰”的一声,人已倒飞而起,直至两丈开外,“扑通”一声,摔落在河滩地上。
于野接过烤鱼,忍不住道:“五伯,侄儿有事请教!”
而他尚未缓口气,又有马蹄声、水流声与喊叫声响成一片。
“打——”
于野作势驱赶。
此次外出打猎,于家村带了几头土狗。他曾被土狗咬过,至今心有余悸。
大泽?
于野独自躺在草丛里,默默的两眼望天。
“我爹的尸骨呢……”
片刻之后,笑声传来。
于二狗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