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苏景渊由边关快马而至。
守在城门口的计策听到动静一跃而起,待得飞马进前,他老脸激动:“老渊啊,你这个老不死的,可算是回来了。你要是再不回来,怕是咱家闺女跟孙女都不太好了。”
苏景渊风尘仆仆,但依然青衣如仙。
他翻身下马,宽袖带起的风声扑到脸上,都有一种说不出的韵味。
“城内情况如何?”
苏景渊问,已走向城门。
计策紧紧跟在他身后:“这两日送了几车药材进去,不过里面情况不太好……哎,你等等,你要进城的话,记得蒙上口鼻。”
一块白布递过来,苏景渊接过去,蒙了。
城门不用开。
他跃身而起,翻入城中,再纵身落下的时候,已经在城内:“老计,药材多收集几车……至于我的姑爷,他会好好的,不会死。”
他的娇娇亲宝儿,好不容易有了喜欢的男人,还一胎三宝,必当全家和睦。
就算是张重撑不住,他也会把他从阎王殿拉回来。
“爹爹。”
苏娇娇见到苏景渊,顿时哭得不行,委屈得像个孩子。
人都是这样。
若是有人可以依靠,她又何必独自坚强?
爹爹回来了,她紧绷了数日的神经,也终于可以放松一下了。
“大姑娘了,都
嫁人,也快要生子了,怎么还是长不大的样子?”苏景渊放下满身风尘,伸手将自己的宝贝女儿护在怀里,轻声哄道,“好了,不哭,爹爹回来了,不怕。”
瞧他家姑娘这眼睛,都快哭成烂核桃了。
这不劝还好,这一劝,苏娇娇更加哭得停不下来:“爹爹,呜呜呜……我怕。张重他染了鼠疫,他会不会死?我已经来好几天了,我都没有见过他。”
因为担心,因为害怕,所以她日夜不得安生。
饭吃的不多,但她为了孩子,硬逼着自己吃,可吃了饭,转眼又吐。
短短几天时间,折腾得她瘦了不少。
“有爹爹在,不怕。”
苏景渊哄着,翻手探她的脉,片刻之后又松开,脸上带了一丝沉冷。
状态,不太好。
她忧思过度,身体差了些,那些疫病,就趁机来了。
还好,不重。
他可以救。
“花青,带大小姐去休息。我洗漱之后,会过去看她。”苏景渊道,花青连忙应了,苏景渊忽然又制止她,抬手在她脉间也握了一下,脸色更不好了,“这几日,你跟大小姐在一起,不要乱走。”
主仆两个,都染了,轻症。
眼看她们离开,苏景渊眉心拧成一个大疙瘩。
裴玉良得知当朝驸马爷到了,飞一般
的赶过来:“下官见过驸马爷。驸马爷,您这个时候怎么来了?这如今的云雀城,水深火热……不是个好地。”
“我女儿在这里,我的命,也在这里。”
苏景渊扬起衣袍,坐了下来。
纵然风尘仆仆,却依然面若冠玉,仙人之姿。
哪怕现在上了些年纪,却显得更有韵味了。
也怪不得,当年的安宁长公主,会非他不嫁。
如此美好的男人,换谁,也都愿意嫁给他。
“裴城主,你在想什么?”
苏景渊的声音沉了下来,这个裴玉良是不是多少有点毛病?
他跟他说话,他脑子飞了?
“驸马爷恕罪,刚刚想到城里的疫病,就有点走神了。”裴玉良心思回转,连忙说道,“只是现在,城中百姓染病的也越来越多,也不知驸马爷有什么好的法子没有?”
对这位驸马爷,裴玉良一向都敬重。
能为了死去多年的妻子,而直接灭了德宁郡主满门的人……是个狠人。
“没什么好的法子。”
苏景渊说道,“我在边关,得了一种药方,先用来试试。如果有用,你便让百姓都试一下。”
“驸马爷大善。”
“别叫驸马爷,听得不舒服。”苏景渊不喜欢这个名字。
这个名头,总想让他想到被害身亡的安宁长
公主,他的妻。
“那就,苏大人?”裴玉良试探的说,总归,大小姐也是要反的,叫声苏大人就苏大人吧。
“嗯。”
苏景渊应了。
他梳洗之后,先去了张重那边,林老头在院子里跟他说话,“苏先生你回来了。不知苏先生手中有没有能治鼠疫的药方?张重这病情重,不能再拖下去了。”
苏景渊沉吟:“现在什么情况?”
“高热不退,伤口红肿。眼下,全身都起了红点……像是疹子,但又不太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