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说了,已经很晚了,怎么能确定看到的就是我。我看你老眼昏花,看错人才是。”周仪皱眉反驳道。
船夫看了眼周仪摇摇头道:“草民虽然上了年纪,可眼睛一点问题都没有。我记得,周公子那日的腰带上,有一颗白玉嵌物,上面刻着云纹清楚的很呢。”
司徒珏听闻看向周仪冷冷道:“周仪,需要本官现在派人去搜家找这条腰带么?还有,本官现有人证,证明考试前,李放曾经去过周府,你方才说你不认识他,你的话,让本官如何信服,还不快点从实招来!”
周仪皱了皱眉,沉默了半天,脸上满是懊悔之情。
眼看周仪一言不发,喜来无奈上前道:“启禀大人,周仪的双手上,有很多新鲜的抓痕,而死者死之前,应该剧烈的反抗过,属下怀疑,那些抓痕便是死者留下来的。”
周仪看了眼喜来,只觉得眼熟,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可听完喜来的话,还是下意识将手背了过去。
司徒珏点点头,冲一旁的衙役使了个眼色,那衙役立即上前,将周仪的双手用力掰到了身前。
卷起衣袖,果然
看到了一些歌抓痕。
“周仪,这些你又作何解释?”司徒珏逼问道。
周仪的头上瞬间布满了汗珠,紧张的用袖子擦了擦后,半晌过后,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似的,这才说道:“我……我……不错……是我杀了他……”
喜来诧异的看了眼周仪,原以为周仪会继续喊冤,或者有别的隐情,只知道他就这么招了。
周仪缓了缓,眼里流露出一丝恐惧,似乎是在回忆当晚的事。
大堂内寂静极了,仿佛众人的呼吸,都在清晰的在耳边起伏。
周仪吞了吞口水,皱眉道:“李放的生母,原是我母亲身边的婢女。后来怀孕之后,我母亲便给了她一笔银子让她回老家去生产,谁料多年后,李放找上门来,只说替生母看看我母亲。科考前,我爹并不在家。所以我便招呼了他,谁料竟被他缠上了。”
“缠上?”司徒珏疑惑的问道。
周仪点了点头,表情艰难道:“对,他经常找借口上门,后来遇不到我爹,便多次在外宴请我。后来我才知道,他是想通过我爹,要得到考题。我严词拒绝,可他却扬言,当年他母亲之所
以离开我家,是因为……是因为在我家受了委屈……我……我和他吵了起来,就在那个凉亭内。”
说着,周仪看了眼一旁的船夫。
喜来挑了挑眉,周仪继续说道:“我想着,反正大家都不知道考题是什么,随便给他一个先打发了他再说,等考完他若是落榜,自然也就回去了,于是便借故拖了三两天给了他一个文章题目,自此安静了些日子。”
“可你没想到,李放拿着你给的假考题,又卖给了程槐。程槐可是实打实花了几百两银子,到了考场看到题目不一样,出来之后自然愤怒,前去找李放要个说法。李放也觉得委屈,二人推搡间,李放错手杀了程槐。匆忙处理了现场之后,能想到的,自然是找你要个说法!”司徒珏将一切串联起来,看着周仪说道。
周仪眉头紧锁,双手不自觉的蜷起来,咬了咬牙,眼里满是愤恨道:“是!他说他杀了人,都是因为我!所以他来找我。”
“你明知道官府在找李放,大可来找官府,为何要动杀心!你并没有透考题给他,你怕什么!”司徒珏追问道。
周仪抬头看向
司徒珏,冷笑道:“这种腌臢之辈,像是一只闻见血的苍蝇一样,在我耳边嗡嗡嗡,我虽然给了他假的考题,可他却扬言要反咬我买卖题目。我和他吵了起来,便动起了手。打了他一拳,他反应过来,便疯了一样按着我抓的我到处都是伤。我用力一推,他便掉入了河里……我没看他露头,就知道一切都完了……可惜,可惜那么晚,还是让人看到了我,只差一点!若这个老匹夫没看到我,就不会有这么多事了。”
司徒珏眼神凌厉,看着周仪叹了口气道:“听闻今日放榜,你高中解元。你以为,是这位船夫看见你,才使得你落入这般田地。可解元郎,只要你做了那件事,即便没有人看到,那件事也不会消失。杀人,就该偿命。”
“来人!”司徒珏说完,面色凝重道。
不等差役上前,喜来立即喊道:“慢着大人!”
司徒珏愣了一下看向喜来道:“怎么了?周仪已经还原了当晚之事,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么?”
喜来点了点头道:“大人,属下可以问周仪几个问题么?”
司徒珏见状,挑了挑眉道:“但
说无妨。”
喜来行了礼,转身看向周仪询问道:“麻烦周公子,再说一遍你是如何杀了李放的。”
周仪看向喜来 ,面色沉重道:“都已经说过了,为什么还要再说一遍,我不想再回忆当晚之事了。”
喜来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