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好了桌面,站在李奕飞的书架前,抬头随意地浏览一番,想找本兵书看看。但竟然是一本都没有看到,心中有点疑惑,不应当没有,或许是不在这里保存?又从左到右找了一遍,让他难以接受的是关于这个国家的史记介绍也没有,只有些游记和科举用书,看来李家伯父还是希望李奕飞参加科举。
天空失去太阳的陪伴,很快就变得暗淡无光,只有各家的小油灯在闪耀。外面安静的如同空旷的荒野,一时只有夏风吹过,院中的枣树刚刚开了花,小小的一朵朵紧凑地密集而开。虽没有让人震撼的娇艳,但那股泛着甜蜜味道的香气,还是让人心生欢喜。
其实人再强大,内心都有一个角落,离不开亲人的相伴,只要有亲人在身边,那就是幸福。何子昱站在院中,仰望天空,又安静无奈地低垂着头,想着这漫漫长夜没有李奕飞在,自己可真是寂寞。
不过,何子昱是个随时都能娱乐自己的人,既然没找到兵书,那他就默写一本好了。有了这么一个小小的目标,人也兴奋起来,仔细回想一下,兵书还真没看过。但历史故事从小却是听了不少,有意思的当属《三十六计》,铺好纸张,立马开始。
还别说,毛笔他用起来不行,写出的字极丑,控制不好力道,总是有黝黑的墨团出现。可这用鸡毛笔写起来就好多了,字虽不漂亮,但工整许多,给人的观感挺好。本是当故事在写,思路也顺溜,边写边回顾,很快第一计’瞒天过海‘就写成了。
轻轻地吹了一下,用镇纸小心压好,想着如果这样一页页地写还是麻烦,因为最后还要穿起来。干脆明天还是找个空白的本子来写,那样更省事些,也不容易丢失了。只是何子昱没想到,深夜里李之庆会过来。他重新铺开纸,准备把镰刀的制作图详细画出来,刚画了草图正在修改。李之庆慢慢地踱步而来,人还在院子里,就说上话了。
“子昱,怎么这么晚了都没睡?在做什么事?”何子昱根本就不会看时辰,以前都是随着李奕飞的时间,今儿还把李小春早早打发走了,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写到了何时了。人还没站起来,李之庆已经站在了门口。何子昱忙站起恭敬地请李之庆坐,只是没想到,后面还跟了一人。“子昱,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林翰林,一直在京城当值,是伯父当年的同窗好友。”
何子昱的脑子里还是镰刀图,听着这话,觉得有些发傻,这京城啥时候来人了?李奕飞也没有提过,这和西北战事有关吗?这么特殊的时刻,看来自己还是要说话谨慎了。林翰林的个子不高,江南人的白皙脸庞,有一种儒雅端庄的洒脱感,双目炯炯有神,脸上笑得很温和。林海丰则是站在一边打量何子昱,没想到看着如同小儿,却有那么多聪慧的想法。
如果李之庆不与他说那些事,那即使走对面,他也不会引起他的注意。因为他的长相太普通,穿着更普通,丢到人群里都找不到。唯一感觉有点意思的是,本是普通的农家子,但身上怎么就有着一丝违和的懒散?那股说不清的劲头,可是京城里那些二世祖身上才会常见。
林海丰看了一眼李之庆,“你李伯父和我夸奖你半天,正好路过这里,我就好奇要看看,果然是少年英才。”何子昱暗自搞笑,就你这眼神可是有一点点的怀疑与惊异,恐怕内心里可没说我是英才。“林伯父夸奖了,我就是个普通的农家子弟,有幸遇到了位名师指教了些时日,谈不上英才,只是略有些才能而已。”
李之庆与林榆林相对一笑,瞧,这孩子不似普通孩子吧,这说话办事给人极圆滑的感觉,滑不留手的自己能跳出坑。“你李伯父,也说了,在前面的事上,对你有所亏欠。他想着我这次回去,能把你捎带上,让你在国子监里读几年书。”
何子昱一听到这里,心里真是泛苦水,上辈子就不喜欢读书,这辈子他也还是不喜欢读书,这国子监是读书的好地方,可他真是没这需求,真没这本事在国子监里混日子。“谢谢两位伯父的好意,只是现在家里的一切尚未安排妥当,暂时我还无法前行,请见谅了。”
李之庆暗自叹息,终究是农家子弟,他还是眼界窄了。想来是没听说过,是不知道国子监的厉害。历来朝中的大臣皆是从国子监学习过,又历经多次考试最后选拔出来的。尤其是左右相,那必是有国子监的多年学习经历。
碎碎念地劝说他道,“子昱,你还小,正是应当多学习的时候。学问重要,走出去能多见些世面,’行万里路,读万卷书,’这样才能成长起来。你家中有父母操心就好,小小年纪莫要有压力,有什么需要伯父来帮忙只管开口。”何子昱苦笑,他拒绝的原因,是真的厌恶读书。
林海丰感觉有点奇怪,他应当也知道读书有好处,尤其是现今皇权稳定后,皇帝有励精图治的雄心壮举,那优秀的学子读书考试过了,就大多能迅速下去做县官锻炼,考核成绩好的那提拔起来的速度很惊人。做官谁都喜欢一帆风顺,现今能直接平步青云,这多好的机会。
他这次下来替皇上办事,同时还兼顾着访天下能士之职,只是对何子昱的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