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霹雳军急退,蒙军士兵便急追,他们要来个“乘胜追击”。在他们的眼里,前方奔跑的不是霹雳军士兵,可是官位、赏钱和荣誉。只不过那些火枪兵根本不好惹,边退还边后往开火。重装长矛兵虽然速度慢,但全身都被铁皮包裹,也不好对付。眼下霹雳军士兵都向两侧退去,中间门户洞开,这可是直捣黄龙的好机会。
冲在最前面的是蒙军轻步兵,他们多是新附军,平时过惯了苦哈哈的日子,眼前升官发财翻身在即,个个红了眼拼命往前冲。紧跟在后面的弓弩手,他们需要再前进一段距离,才能达到弓弩的射程。最后面的才是那几百名铁人军的士兵,他们仍迈着不紧不慢的步伐前进。话说他们快也快不起来,闷在铁甲中行走了两三里路之后,早已是大汗淋漓口干舌燥,根本就冲锋不起来。
面对黑压压冲过来的蒙军步兵,霹雳军的火炮开火了。实际上,炮手们根本就没有瞄准,而是按照设定好的射击诸元对正前方进行了火力覆盖。除了虎蹲炮之后,董虎此次还带了二百余门轻型和中型野战炮。为了防止火力冗余,他此次将这些火炮分成三批次轮番炮击,另外为了保证杀伤力,他又命令全部填装开花炮弹,这是对付步兵的最好弹种。
三轮炮击过后,霹雳军阵前方圆一里都被硝烟笼罩。硝烟散去,地上满是弹坑和死伤者。冲在最前面的千名蒙军士兵被报销了大半,剩下的则没命地往后逃。在他们身后往回逃的,则是铁人军士兵。由于行走在最后也因为铁甲保护,铁人军损失并不严重,眼下仍有五百余人。霹雳军野战炮一开火,也将他们吓得不轻。他们早已听说过绵水之战中杨文安所率铁人军的遭遇,他们可不想被火炮暴锤,当下便急急往回逃。
只是全身重甲之下,那里能逃得快。眼见这些铁罐头往回跑,董虎那里肯放过,急令将开花炮弹换成实心弹集火射击。一轮齐射过后,百余名铁甲兵便倒在了地上。剩下的铁甲兵见状,吓得魂飞魄散,纷纷丢下手中的重矛狂奔,有的竟然试图解下铁甲。只不过这铁甲穿戴十分繁琐,需要辅兵帮助。眼下辅兵远在后方,那里能解得下来。
几轮炮击之后,霹雳军野战炮管已打得发烫,而铁甲兵士兵只剩下了一百余人。就在董虎正准备来个集火射击,将铁人军士兵全歼之时,他突然看见蒙军人群后方有亮光闪现,紧接着不断腾起白烟。他心知不妙,大声叫道:“敌人火炮来袭,速速躲避”。话音刚落,蒙军的炮弹便呼啸而至。董虎在飞起来的那一刻,他瞥见了周围的士兵倒了一大片。
此时两军之间距离在一里半左右。蒙军此次所带了二十余门轻型火炮伴随进攻,也有配有炮架和轮子,其藏身在高大的攻城武器之中,并没有被霹雳军发现,否则绝对是第一打击目标。实际上,蒙军这些轻型火炮在霹雳军开炮之前便部署好了,但由于怕误击也怕暴露目标,并没有发射。眼下他们便趁着霹雳军火炮正在炮击铁甲兵之时,对董虎所在的指挥平台和火炮阵地进行了炮击。
幸好蒙军轻型炮用的也是霰弹,故其摧毁了指挥平台,但董虎只是从平台上摔下,只是重重摔了一跤而已。当然,他身上的板甲也起来了缓冲作用,还挡住了几发弹片。那些弹片虽然将胸甲打得凹了进去,却并没有伤及骨肉,只是内脏受了震荡,气血有些翻涌而已。董虎身边的士兵便没那么好运了,不少人被打穿了皮甲,血流如注。敌人这一轮的火炮让霹雳军猝不及防,死伤了一百余人。
由于战术思想和训练水平的差距,加之没有使用定装弹药,蒙军火炮射击速度要慢不少。正在他们手忙脚乱装填弹药之时,霹雳军火炮开始还击了。在蒙军的炮击之下虽然死伤了数十名炮手,但霹雳军仍有数百名备用炮手,根本不影响火炮的发射。二百余门火炮齐射之下,刚才蒙军发炮处重新又被硝烟笼罩。蒙军的炮手和攻城技师纷纷仆倒在地了。开花炮弹虽然对器械和火炮破坏力弱,对人员的杀伤力却是极大。
董虎仍不放心,又命令继续炮击了三轮才罢手。用他的话来说,是要将地面犁一遍才放心。实际上,他的顾虑是多余的。此时蒙军的步兵已经开始没命地往营垒方向逃窜。此刻的前线,除了满地的尸体和哀嚎的伤员外,还满是丢弃的盔甲和武器。猛烈的炮火已经让蒙军士兵斗志全无。当下即便有督战队拿着刀斧阻拦,他们也拼命地往回逃。
战场上蒙军步兵在溃散,而骑兵也落于下风。赵匣剌所率的左翼蒙古骑兵曾在青居城下吃过霹雳军骑兵的亏,故此次交战并没有硬碰硬,而是远远地游走。双方便成了追逐战,虽然场面难看,但赵匣剌只损失了一百余骑。相比之下,按东所率的右翼骑兵倚仗已方人多,与霹雳军骑兵硬碰硬,几轮对冲之下,便损失了三百余骑。
眼见按东情势危急,汪惟正气得大骂其愚蠢。他交给赵匣剌和按东的任务是牵制而非强攻,主要目的是保证正面强攻不受霹雳军骑兵的拦截。如果右翼被霹雳军骑兵突破,进而直插后方粮草辎重,后果不堪设想。恼归恼,他还是急令叔父汪良臣前去援助按东。那剩下的那三百余皮甲重骑已经在战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