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簌簌而下,洒落一地。
“行了,走吧。”
缓缓吐出一口气,邓源临深藏功与名,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挑起来时多装了一升米,而今空荡荡的双担,赵弗来转身就走。
待他行出数十步,身后却起了争吵。
“官爷,不可能不够数啊,俺来时用家里的斛称量过,正好够的。”
“那你是说老爷我这官斛有假?”
“不敢,不敢,官爷,要不再重新称量一下?”
平日里对横行霸道的粮官,多有不满的村民。
见有人敢与粮官争执,喜闻乐见,纷纷围拢过来。
不乏有起哄声,眼见事态愈发失控,粮官也恼怒了。
“我看你这贱皮子,是皮痒痒了!”
尺长的马鞭高高扬起,粮官发了狠。
灌注力道的马鞭,在空中划出嗜血弧线。
一旦落在人身上,必定是皮开肉绽的下场。
周围民众多有不忍,却也不敢出言阻拦,只得眼睁睁看着那条马鞭染血。
突得,众人一阵惊呼。
只因他们眼中瞧得分明,一只横插而来的手掌,紧紧勒住了马鞭下落的势头。
不敢反抗,闭目等待马鞭临身的赵山,没有感受到预料中的疼痛,睁眼看去。
这才发觉不知何时一青年,挡在了自己身前,单手拽住了马鞭。
而这青年不是别人,正是自家叔爷。
“叔爷,你莫管,俺,俺来分说,总是要讲道理的吧。”
临来时在担中,多装了半升粮的赵山,感激于叔爷的出手。
更多的却是怕牵连到叔爷,强忍惧怕劝说起来。
但底气不足的声音,委实没有说服力。
赵弗来头也没回,脚下步子牢牢扎在原地。
一点没有挪动的迹象,显然这件事他是硬顶上了。
总不能让他白叫自己一声叔爷吧!
注:夺泥燕口,削铁针头,刮金佛面细搜求,无中觅有。鹌鹑嗉里寻豌豆,鹭鸶腿上劈精肉,蚊子腹内刳脂油,亏老先生下手!【该散曲小令,出自元朝无名氏《醉太平·夺泥燕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