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记忆,他并不愿意去回想,只想让它静静的待在角落就好了。
可奈何,人生在世,世事难料,有些事是你避也避不开的。
袁有道刚要关心的发问,凌天便主动说道,“过些时日,老爷子本家,就要举办族宴了。”
“哎?这挺好的啊,子孙满堂,人丁兴旺,也热闹热闹。”袁有道应道。
现在大家平日里都有自己的事业要忙,各亲戚一年到头都见不上几回。这到年关,趁着家宴的时候好好聚一场,既能联络情谊,还能共同祭奠祖上先贤。
袁有道不解,将军到底是在无奈些什么。
“你难道忘了我的身份了?”
凌天看出了袁有道的不解,没好气的提醒道。
他凌天自小便不知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他是被曹朗领养的。
与曹姓一脉,根本毫无血缘上的关联。即便自小被领养,但是凌天从未改过姓名,他只姓凌!
凌天的义父曹朗上面还有两个哥哥,在家排行老三,下面还有几个弟弟和妹妹。人丁是不少,但是这感情嘛,就差得远了。
数十年前,那时的曹氏也算得上是大户人家,家财万贯,人丁兴旺,但是因为老老爷子一次决策失误,最终不幸的导致家中败落,产业散尽。
曹家一时间失去了昔日的光彩,可即便如此,大户人家老祖宗定下的一些规矩还是沿袭了下来,就好比这每年一次的族宴。
凌天的义父曹朗也是个性格刚烈之人,年轻时没少因为性子耿直而得罪人,在曹氏举家衰落之后,曹朗不愿与兄妹争家产,便一人来幕城打拼了。
也许是之前性子太直,得罪了不少人,来幕城重新开始生活之后,也是诸多不顺,久而久之,曹朗心累于商场便干脆过起了农夫生活,反正膝下有儿有女,自己便闲来种种地,养养花,过着轻松惬意的小生活。
可奈何。
他不犯人,人却犯他。
当初因为自己放弃家产的争夺,几个同宗兄长弟妹分的家产之后便过得越来越好,越来越光鲜。
单单只有曹朗一个人过着看似上不了台面的生活,这也就注定了,曹朗定是要被他的那些兄妹们所瞧不起。
按照祖上传下来的规矩,族宴轮流坐庄,一家一年主办一次,费用自备。
那时,曹朗的生活条件和其他的兄弟姐妹比起来,已经算是被甩了几条街了,但是既然是族宴,自然是不得马虎的,也是尽心尽力的组办了一场隆重的族宴。
但是在宴会上却发生了十分不愉快的事情,而这件事更是让原本就瞧不起曹朗的那些亲戚朋友更加有了大肆辱骂,嘲讽曹朗的机会。
而这件事的当事人就是凌天,至于这激化大家矛盾的事件到底是如何发生的,说来也是可笑。
凌天对袁有道说起那件事,语气淡淡,“芊丫头从小就乖巧,族宴人多,她怕生就躲一边不讲话,结果曹鑫的儿子那个杂碎,看着她好欺负,竟然一把把她推到了河里,还嘲笑她。”
这些陈年的记忆,那些面目可憎的嘴脸,他现在想来可都是历历在目。
当时芊丫头被欺负了回来,整个人都跟落汤鸡似的,寒冬腊月的时节,芊丫头浑身打着颤的站在凌天的面前,嘴唇冻得发紫,委屈的泪水沿着脸蛋直流,即使这般她也没主动告发曹鑫的那混蛋儿子,要不是在我的再三逼问之下,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当时把老子气的,恨不得当场扒了那无耻混蛋的皮,老子上去就直接打掉了他两颗牙,然后拎着他的头就往结了冰的水缸里摁,一边摁一边问他,手贱是吧?”
在回忆起少时的这件事的时候,凌天的脸上是少见的狠厉,只恨当初还是揍得轻了。
一旁的袁有道倒是不知道这事儿,如今听凌天提起,言语之间还爆了粗口,不由的让袁有道惊讶的多看了凌天几眼,印象当中,将军好像极少像今日这般爆粗口,不过,听着还挺痛快。
袁有道不由的吹捧道,“哈哈,没想到将军那时候,就这般威猛了?果然是天生的将才啊。”
凌天知道袁有道又在拐着弯拍他的马屁了,瞪了他一眼继续说道,“曹鑫是曹家的长子,按理说我也应该叫声大伯,那时候,他一听自己的儿子差点被我搞死,轮着铁棍恨不得当场打死我。”好不热闹。
最后要不是老爷子出面,了解了事情的经过,双方调解,这才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然我真想当场要了那狗东西的命。
曹鑫那个人,本就尖酸刻薄,仗着自己是长子,分了不少的家产,一副小人得志,鼻孔朝天看人的德行,他凌天最是瞧不上,这一辈子也没喊过他一声大伯。
见凌天没有受到惩罚,自家儿子倒是被淹了个半死,曹鑫气的不得了,在之后的家宴上,大家一起吃饭的时候,曹鑫就阴阳怪气的骂他凌天是来路不明的野种,没有资格坐在饭桌上吃饭,说他是个蹭吃蹭喝的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