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尚君再怎么委屈,但龚楚戈的罪名已经定了!
而且府衙已经开堂审案,判了死刑,哪怕他想去敲鸣冤鼓都没有用处了!
“好,我答应,只要他能让我儿子活下来,我什么都答应!”
龚尚君虽然不知京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他却明白自己这一家子被算计了。
但他已经无暇顾忌后续的事,只要龚楚戈能活下来,然后再徐徐图之。
于是又过了十天时间,龚尚君回到滕州,与龚家在县衙彻底签了分家的文书,交还了所有奴仆,只带着回京城。
他们一家三口,就拉了三辆马车的衣物,剩余的一切全部留给了龚家,一样没留。
夫人元氏哭了一路,她抱怨了好几天,已经抱怨的嗓子都哑了。
“都是因为三娘,所以大房和二房才恨咱们,爷您怎么一下子就答应了,为何不去找一找三娘的女儿,她如今不是成了洛宁王妃么?”
“找什么找?当初三娘被置疑时,谁上前说话了?是龚家对不起三娘。”龚尚君长叹一声,“以后你也不要再提这件事,等儿子从牢里放出来,咱们就找个地方安身,做点儿小买卖。”
原本衣食无忧,如今突然要自行做事去经营,元氏哪能乐意?
“爷还是要去找一找那位王妃,不提小生意能不能做得起来,好歹也要有个依靠的人家。你顾着颜面不去,但也要想想棠儿,她今年已经十二岁,过两年是要说亲的。”
原本有龚家做后盾,向来迎娶的不知多少,可眼下他们与龚家断绝了关系被赶出来,女儿的亲事也要发愁了。
龚尚君噎了一下,看向马车内楚楚怜人的女儿……拒绝的话也没再出口,他翕动下唇,“先等那小子出来再说吧。”
眼前龚楚戈能被无罪释放是大事,元氏也顿时住了嘴,到了一个简易的小客栈,便张罗伙计帮忙抬箱笼了。
龚楚戈没有心思去管家事,他直奔府衙去询问儿子何时能被放出来。
可是龚尚君一到府衙,得到的消息却是龚楚戈明日午时问斩。
“怎么会?怎么可能?!”龚尚君彻底慌了!
“不是说好了,我们分家之后,我儿子就没事的吗?他是冤枉的,为何要问斩!”
“我要进去,我要找府尹大人!”
“是那个龚楚云与我说好的,我儿子是冤枉的!”
龚尚君要直冲府衙,衙役们两三棍子就把他给打跪下了!
噼里啪啦几棍子,龚尚君声音沙哑。
他跪在地上流着血,一直想往府衙的台阶上面爬,“不,我的儿子不是那样的人,龚楚云,他坑我啊!”
他哭天抢地,府衙被围了许许多多的人。
衙役们得了命令,直接把他拎起扔去一旁,“什么龚楚云,府衙根本就没有这个人,而且你若再来骚扰府衙重地,连你一同定罪!”
“明日问斩,你还需要交二两银子给刽子手,记得提前备好!”
“棺材也要早些找人订好,如若还想脑袋缝上,就再加三两。”
衙役们把话说完,转身就进了府衙内。
龚尚君无精打采更没了气力,他知道自己是彻彻底底地上当了!
他硬撑着从地上爬起来,“我得去找人,马上去找……”
他踉踉跄跄,也不知道能往何处去,在街上胡乱转了七八圈才脑袋一歪倒在了地上。
……
此时叶轻悠也听说了龚楚戈被判翌日午时问斩的消息。
钱伯吓得惊慌失措,“这、这四爷果然是上当了!”
他这些年一直跟在叶轻悠身边,陈坚每日三次消息送过来,钱伯自然一清二楚。
先是龚楚云成功的把龚尚君一家人给赶了出去,甚至奴仆都被扣下;
随后又坑了龚楚戈,根本就没去帮忙说什么情分,反而通过贿赂直接给判死刑了。
针对叶轻悠和龚三娘的谣言风波仍旧未平,甚至越来越凶,叶府大门紧闭,根本就不见外人了。
关于燕妃提拔为贵妃娘娘的事,宫中还在犹豫不绝,没确定要不要开棺大办。
叶轻悠一边吃着烤鸽子,一边看着钱伯哭,“别哭了,好似您哭干了眼泪,府尹能改判似的。”
钱伯老泪纵横,直接跪在叶轻悠面前,“都已经这个时候了,您是不是该回去了?您若再不回去,小少爷就彻底没命了!”
“再等等,我还有一件事情没确定。”叶轻悠仍旧不着急,也并未一时心软就应下来,毕竟她想要的结果没得到。
钱伯泣不成声,“您还要确定什么?老奴这条命都能给您啊!”
“我要您的命干什么?我是要看龚楚戈心里什么滋味儿。”叶轻悠擦了擦嘴,看向钱伯,“万一他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这个人就蠢到了极致,早些死了也给老天省粮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