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董娇给方延发了一张截图，一中的校友群。“同学聚会，去不去？”
“我请不了假。不去了。”
“都没问哪天，你就请不了假。”董娇直接打来语音。
“真有事，最近非常忙。我肯定去不了了。”
“随你吧。”董娇知道她又不愿意来，也不再说什么。
这些年，只有董娇和贾青青的微信偶尔会响起，刚开始大家会问互相的近况。后来只剩拜年。方延除了逢年过节跟老师拜年外，跟一中的人彻底没了联系。
张望出现在一中聚会的那天，大家都很兴奋。出国多年，张望也是211班里聚会常年缺席的那几个人之一。
“哎呦，望哥，您来了，稀客稀客！”
“年少轻狂年少轻狂，过去有对不住的，希望大家大人大量，不计前嫌啊。”张望端起杯子仰头就喝，“要说的在里面了。”
老同学聊开心了，八卦的心思就起来，有人问，“唉，望哥，你当年天天粘着人家屁股后面跑的个女生，叫乔，乔……”
“乔舒悦！”
“哦，对，乔舒悦，你们后来咋样了，现在还在一块儿呢吗？”
张望夹了一筷子菜，放到碗里“没，她现在定居法国了。”
“啊？当年你们那么……还以为最后会成呢。”
“长大了总会遇到别人啊，难不成你当年暗恋贾青青，现在还没换？”张望看向对面的男生。
众人响起一阵大笑，鼓捣那男生表白。
贾青青抬眼看向张望给了他一个眼刀，“你干什么扯上我。”转头冲着那个男生说，“早干什么去了，我都要结婚了，太晚啦太晚啦。表白得趁早。”
男生还是没放过张望，在大家互相组队闲聊的当口，拉着人接着问。张望不堪其扰，找了个当口拉过贾青青来挡箭，“你说他当年暗恋的到底是你还是乔舒悦啊，怎么老问人家的事儿。”转头冲着男生说，“暗恋对象我给你拉来了，这个人才是关键的，有什么没说的赶紧说几句吧，马上结婚了人家要。不说没机会了啊。”
贾青青手肘用力顶开张望，“你们男生真没劲，就知道那我们女生开玩笑，过了这么多年了还这样，一点长进也没有。”转头就要走。
张望拉住人，喊着那男生快点表白。
几个人在打闹的时候，王川过来跟张望碰了个杯。转头问贾青青，“方延你还有联系吗？”
贾青青愣了一下，“最近没，不过我半年前看到过她发朋友圈。怎么你找她有事儿啊？”王川摇了摇头，“也没有，就是我们原来就是一个班的，后来转文也一个班，但同学聚会从来没见过，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贾青青扭头去人群里找董娇，“那你应该问董娇，这次是她约方延的。”
王川举杯跟贾青青碰了一个，“本来是想问，但她有事儿先走了。没事，那你们接着聊，我就是随口问问。”
张望在旁边看了一会儿，出口，“我知道，我半个月前刚见过她。还行吧，比以前瘦，稍微会打扮了点。其他没什么变化，还是戴眼镜，低着头不说话。”
这次轮到贾青青震惊，“你见过方延？在哪儿啊。她整个一个失踪人口。”
“北京啊。”张望想说在自己公司，但又觉得不太合适，“路上意外碰上的。”眼前是那天下雨一路跌跌撞撞的方延。
几个人又聊了几句，大家眼里，方延是那个不太显眼的女孩儿，她刻意保持的低调，意外的在她身上笼罩着一层朦胧的神秘感。她刻意安静不愿让人发现，却又总是突兀地跑出来，让人不能忽视。
王川记得高一放暑假前，发作业的那个下午，大家都忙着整理书包，跑去楼道欢呼。自己一个人抱着摞卷子，一张一张发。那间教室空无一人，忽然有人安静地走过来，分走他桌上的一摞。方延胳膊上被卷子划了好几道细小的口子，那次快步走来冲自己说“你小心点啊，这个会割到肉。”这是他们高中时刻仅有的1次对话。
除了经常在一起的几个人，大家都不太了解她，那种隐藏和安静，让人甚至不太敢跟她说话。
王川感慨了一句，“不知她现在，有没有变成一直想当的大侠。”
“大侠？什么大侠？”贾青青问。
“大侠啊，高一的那篇演讲稿。你可能不记得了，我当时就觉她写得很好，虽然文字很平淡，但很真诚。”王川笑着，像在回味，“胜在真诚。”
张望直起身，随意问到，“演讲稿？哪篇演讲稿啊？”
“高一那会儿，我们原来班里的，你们应该不记得了。”王川喝完了杯里最后一滴饮料，准备离开。
张望轻笑着摇了摇头，靠在桌角，手搭在杯子上懒散的敲了下，自己低声呢喃，“总不会是转学生帮人伸张正义那个吧。”
王川点着头重重嗯了一声，“对，就那个，还以为你们都不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