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毫没有学生面对上位者的胆怯和不自在。
两人视线隔空胶着,握着的手,稍微用了下力又迅速松开。
江意伸回手揣在兜里,感受着被握疼的手,眼里瞳孔微缩,但很快就恢复神色,快的让人无法察觉。
为什么有这么大的性情转变?
江意收回了思绪,微微勾起嘴角,扯出一个弧度:“既然这样,很抱歉打扰了你的生意,弟弟,有空记得去光顾我,这次亲哪都不收费,66号哦~”
尾音上勾,抛了个媚眼。
又开始散发狐媚子气息了,像个男狐狸似的。
【咋就拒绝了,咱们不是缺钱吗?】许蓁念念叨叨的。
叶淮砚看着江意,眼里没有任何情绪:“你离我的摊位远点,生意挺好。”
江意笑容淡了下来。
也不恼叶淮砚的无礼,优雅转身离开,直至走开10米远,脸上笑意完全消失。
桃花眼眼尾也耷拉了下来,面无表情地上了一辆黑色宾利。
叶淮砚沉凝一瞬,便收起了摊具。
许蓁问【不摆了吗?现在还很早。】
叶淮砚默不作声,收拾完摊具,直接回家。
一路上都没理会许蓁。
回到租房里,叶淮砚连灯都没开。
只余淡淡的月光映入屋内,发出微弱的光芒。
叶淮砚一言不发就干起了家务,将家里擦得一尘不染。
因为许蓁的洁癖,房间本身就很干净,根本不需要多此一举。
这么异常的行为,大条的许蓁也意识到叶淮砚有些不对劲。
【叶淮砚,你怎么了?】
回复她的是叶淮砚固执的刻板行为。
【叶淮砚?】
叶淮砚的表情阴沉无比。
眼尾泪痣红的诡异,眸中翻滚着沉郁的黑,像暴风雨来临的狂啸。
拿着抹布的手,指节用力地泛白。
她的心跳那么大声,似在嘲讽他的卑微和怯弱。
她为什么会心动?她怎么可以心动?!
这句话如带倒刺的尖锥在叶淮砚的脑海里反复碾磨,钻地脑仁生疼。
他可以不结婚,就这样两个人谁也不喜欢其他人不好吗?
他看见了内心的那个小人,眼里带着一丝讥讽,仿佛在说:“你能保证你们两个能一直这样吗?”
叶淮砚陷入了一个矛盾的怪圈。
一边说服自己,这样已经足够了,反正她这一生都跟他捆绑在一起了,她喜欢谁并不重要。
一边戾气横生,这不够,就算捆绑一生,她也不能喜欢任何人。
他没有拥有过什么,所以许蓁只能是他的。
两股势均力敌,旗鼓相当的思想互相胶着,绞地叶淮砚头痛欲裂。
最后,叶淮砚坐在椅子上拿着笔,笔尖朝下用力地朝手腕上的疤痕刺下去。
许蓁一直关注着叶淮砚,眼见就要扎上,她吓得猛然抢过身体,扔开了笔。
黑色中性笔砸在地上,笔身裂出了缝隙,笔尖的墨水溅射开来,留下一抹浓郁的黑。
“叶淮砚!你给我说话!不要用这种幼稚的自残行为来吓唬别人!”,许蓁对着空气怒喊。
叶淮砚没有回复,沉寂十分钟有余。
许蓁再次试探【叶淮砚?】
她叹了口气,一切又回到了起点。
叶淮砚总是这样,什么话也不说,一言不合就发病,她连他发病的原因是什么都不知道。
许蓁坐在漆黑的房间里,凝着窗外,寂静无声。
唯余轻缓的呼吸声。
淡淡的月光透过流动的烟云落在窗台的多肉上,阴晦不明。
良久,许蓁开口:“叶淮砚,如果你死了我也会死,你还会这样毫不留情地下手吗?”
叶淮砚心间微动,没有作声。
像料到自己等不到回应,许蓁自嘲道:“也许是我自不量力了,你7岁时,没能把你带离深渊,等到你18岁,我觉得我可以保护你成功长大,守得云雾拨开见月明,见见更广阔的世界,我努力了这么久,但你却证明了我的努力毫无意义。”
许蓁顿了一会,垂下眼帘,盯着手腕上的疤痕,轻轻摩挲着。
“所以,我又为什么要这么努力让你活着?”
她自己也不知道。
五感相通。
叶淮砚感觉到,许蓁摩挲过的地方,传来一丝丝痒意。
“以后,我不拦着你了,你想死便死,这具身体的权利本身就是你的。”
许蓁收拾完,洗澡关灯后就上床睡觉了。
半晌,叶淮砚睁开了眼。
所以,她也要放弃他了吗?可是他就是这么偏执的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