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沙破天走了之后,梁得源不知为何,心里好像有一块石头总算落下,同时默默将沙破天列为极度危险的人物。
如果不是亲身感受,他都不会相信竟然有人能给自己带来如此强烈的压迫感。
摇了摇头,心里想着:阁老的想法实在是有些异想天开了。
“你们随便出个人,去试探试探那个沙破天的实力,有把握的话,就做了他吧。”
这是不久之前颜松对他们六个人说的,漫不经心的语气透露出他从没有拉拢沙破天的想法。
似乎也不怕沙破天死后北境军会掀起怎样的动乱。
梁得源为人还有些谨慎,想到北境军中不乏能人异士,而沙破天却能折服,必有过人之处,一时间不敢回应颜松的吩咐。
郑保国是惯会阿谀奉承的人,当即拍着胸脯打了包票,似乎自己出手,便是手到擒来。
颜松临了还提一嘴:“能活捉的话,便捉来看看。”
想到这些,梁得源心里不禁一阵苦笑,阁老啊,你难不成老糊涂了?
心里的想法当然没有说出口,看着身边郑保国受伤颇重的样子,梁得源还是做出了决定,寻了个担架,让众人抬着他回阁老府去。
龙城行政大楼的不远处,还有一栋不大显眼的内阁院,但稍显冷清。
内阁中主事的有四位阁老,然而,有三位是常年不在这里办公的,内阁院,有些形同虚设的味道。
阁老的席位虽有四个,但平日里提起这个称呼,毋庸置疑说的是颜松。其余三个,也不过是唯颜松马首是瞻。
阁老府,是颜松的居所。比起狭促的内阁院,极尽奢华的阁老府简直比行政大楼有过之而无不及。
仿古的建筑占地百亩,庭院回廊、园林山水在其中设计得巧妙绝伦。
这座庭院,在以前还只是颜家在南方置办的一处产业,旧都陷落后,跟随着迁都到龙城,才暂且换上了阁老府的牌匾。
抬着担架走进阁老府,顺着曲曲折折弯绕的回廊,梁得源几人要先去向颜松汇报事情的经过。
担架上躺着的郑保国时不时咳出一口血来,尽管梁得源已经为他的伤势做过处理,但沙破天那一股打在他身体上的气劲犹如顽固的毒,梁得源也驱不散。
走到平日里颜松憩息的小楼前,那楼下看守的侍卫上去禀报了一声,梁得源才小心翼翼地上了楼。
木制的小楼并不高,在阁老府各种奢华建筑的对比下,还显得有些平常了。
小楼里,一侧摆放的精美卧香炉中不知道燃着什么安神的香,一缕缕烟雾有些飘渺,清而平稳的味道让人闻之心旷神怡。
地上摆了张没有什么装饰的坐垫,颜松就盘坐在上面,穿着一身道袍,眼睛眯着,似乎在打盹。
有些苍老的面容看上去倒是和蔼,嘴边坠下的白须还显得有些仙风道骨,七八十的年纪,头发不知是染的还是用了些异能的手段,仍然黑得透亮,长发用木簪盘起。
这样的环境里,看到这么个人,要不是一侧摇晃的躺椅上还有个端着手机在刷来刷去的年轻男人,恍惚间还以为回到了古代。
梁得源几个人不敢怠慢,虽然没有到下跪的程度,可那躬着腰的姿态也实在够低。
“见过阁老,见过小阁老。”
向颜松拜礼后,几人稍抬头看到躺椅上那个年轻人,也不改恭敬的神色。
说实话,比起颜松来,底下办事的人最常接触的顶头上司还是小阁老颜杰了。
颜松老来得子,对这个儿子宝贝得很。以至于颜杰虽然只在龙国议会里挂了个闲职,可拥有的威权却不下于所谓的首席。
未满三十的年纪,却已经站在龙国权力的顶峰处,不得不说,颜杰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
颜杰并未理会梁得源几人的见礼,自顾自刷着自己的手机。
空气有几分沉寂,众人也不敢做声。
好一会儿,打坐的颜松才慢慢睁开眼睛,一双眸子虽是古井无波,藏着许多深沉,却没有寻常老年人那种浑浊之感。
“说吧。”
语气无喜无悲,旁人难以揣测他的想法。
梁得源终究算是个领头的,站出来将刚刚发生的事情一一禀报。
禀报时,躺椅上的颜杰抬头多看了梁得源两眼,似乎生出几分好奇,但颜松却没有什么太多的表示。
即使梁得源隐隐表达出己方六人加起来也许都不是沙破天的对手,颜松还是没有任何惊讶的意思,简直就像这些早已在他的意料之中。
又或许,单纯只是颜阁老的定力太好了吧。
颜松的目光微微扫过担架上的郑保国,郑保国心里下意识闪过奉承两句的想法,但愣是说不出话来,这才反应过来,再拖下去,自己大概要死了。
眼里不禁流露出哀求的神色。
颜松慢慢抬起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