姌。
她挣扎,痛苦,有俞品清的夜晚或许会安心一些,可是一旦他又一次不在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很难入睡,每晚都很焦虑。
叶明姌一遍又一遍的信息,好像在不断提醒着他,俞品清不再自己的身旁,而是在另外一个人的身旁。
高月颖手覆上凸得不明显的小腹,那她呢?她应该怎么办?现在是中国,那以后两国分离,又应该怎么忍受?还是要顾着她又不得不顾着叶明姌吗?
她无法想象。
他无法很好地做到两者兼顾,高月颖知道自己很爱他,可是也无法以平常心去对待这件事。正是因为自己对他的爱,才不希望他在两者之间选择。
她不可能对俞品清说出:“我和她,你必须选出一个的话。”
如果因为她的缘故,叶明姌的失去会让俞品清痛苦。
她又何尝不在痛苦之中呢?
第二个月的孕检,俞品清还是没能够陪着她去,她说慕卿绪陪着就好了。她不知道该如何与俞品清开口说:“我要你回来陪着我。”
无论什么时候,她表达欲望的时候都太少了,并非无欲无求,而是总在害怕期待落空。
后来她回想起来,总不免后悔,如果那日能够有机会,她一定要和俞品清说那一句话,那样或许就不会遗憾不会可惜不会痛苦。
她至今回想起来都觉得内心伤痛万分,走过斑马线的时候,她没有预料到那辆车会突然撞过来,她脑海中“嗡嗡嗡”地发白,不及做出任何的反应,倒在地上,汩汩的血从大腿根部慢慢流淌出来。
许多人围观着她,她第一时间想到的竟是先叫救护车,再给慕卿绪打去电话,她不管不顾,眼泪一个劲地从眼里喷涌而出,语气却十分镇静:“我出车祸了,在xx路口。”
交警来处理交通事宜,而她则被送入救护车,从头到尾,她都异常冷漠,似乎早就预料到这个孩子不会出世。
可她也知道,自己常常半夜被梦魇惊醒,一个尚未成型的小姑娘问她:妈妈,为什么不要我了?妈妈我很伤心……
她溃不成军,总是在深夜里无声落泪,冲到卫生间里一遍又一遍地清洗脸,她知道在别人眼中她或许像块木头,住院几天,除了慕卿绪,她从未告诉过任何人。
连俞品清打来的电话,她都是隐瞒着,自己一切都好。
连她自己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她恶毒地一面希望俞品清对她愧疚,一面又害怕他知道了会担心。高月颖知道自己无药可救了。
那日快要出院了,却在医院走廊中无意遇见彭今,说起来,高月颖已经许久没有见过她了。
很意外,彭今说自己是来看望朋友的。
看到高月颖在医院里也很惊讶,下意识问:“俞品清呢?”
高月颖眼中的落寞一闪而过,在彭今面前却表现得十足底气,“出差。”
彭今笑了一下,“我也听说他最近很忙,时常在纽约?”
高月颖微不可察地眯起眼睛:“彭小姐比我清楚。”
“你真会说笑。”彭今笑了笑,“我们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