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陆川带来的那道旨可是你的功劳?旨虽是好旨,但可把我们一府吓的够呛。”
聂静媛见聂红豆被她勒的面露难受,往边上略微挪了挪,环抱着聂红豆的手也收了回去,她撩起聂红豆的一缕碎发,道,“那旨是我跟父皇求来的。”
聂红豆,“你是觉得我嫁给宋濯委屈了?”
聂静媛点头又摇头,“宋家门第不错,门风也不错,宋濯这人也算个少年英才,只可惜白虎山一役受了重伤至今昏迷不醒,不然的话,姝姐姐你和他也算是天造地设。”
“你不用替我可惜,你知道的,你姝姐姐我从不做亏本的买卖。”。
低垂着头,一门心思把玩着手中聂红豆头发的聂静媛踩着她的尾音接道,“姐姐自是没亏,这不是换了我留下来了么,要不是姐姐,我现在怎么样还不知道呢。”
聂红豆伸出指尖轻轻碰上聂静媛的鼻尖。
“姐姐?”聂静媛抬起头,看向她。
聂红豆弯了弯指尖,茫然的将手收回,她敢肯定刚才那个动作绝非她本意,那她还会这么做的原因也就只有一个了——聂静姝在控制她,残存在这具身体里的聂静姝的意识并未消散,只是沉睡了,她随时可能会苏醒,而使她苏醒的契机很有可能只是某个她熟悉的人,或者是个熟悉的物件。
如果聂静姝的意识苏醒了,她会如何?重新占据这具身体,夺过控制权?那那个时候她聂红豆呢?会死吗?还是说像现在的聂静姝一样,禁锢在这具身体的某个角落里,被迫沉睡!
不,她决不能落得个那样的下场,这整件事里她才是最无辜的那个,她没做错任何事,她不该得到这样的结果。
迅速调整好心神,稳定下来的聂红豆平静的放下手,手指藏于衣下,她的食指不停地与拇指摩挲着,察觉到聂静媛的目光,她淡笑道,“得了便宜还不好?”
聂静媛抬手抚上鼻尖,像是还在回味刚才聂红豆触碰她时的感觉,“在我这姐姐最重要,而在姐姐那好像谁都比我重要,郡王叔,郡王妃,郡王府,还有时清时明,还有齐国那些跟你都没见过面没说过话的无关百姓,姐姐嫁给宋濯这件事,明明我看上去才是那个最大的受益者,可我却怎么都开心不起来。
姐姐...”她垂下眼,眸光缓缓下移,最终停留在了聂红豆刚才碰她的那只手上,“姐姐知道你有多少时间,没像刚才那样碰过我的鼻子了吗?”
上辈子,聂红豆孤寡一生,没人亲近,自然也没听过这么好听的话,这辈子,她为了避免露出破绽也是尽量躲在自己屋子里拒绝与聂静姝的家人接触,所以,此时此刻,她承认,她心动了,她分不清是聂静姝的想法还是她自己的想法的抬起手,慢慢向聂静媛伸去,如墨的发漆黑顺滑,栀子味儿的头油馥郁芳香。
聂静媛嫣然一笑,得寸进尺的往聂红豆的怀里一扎,小脸贴膛,双手环腰,她含糊嘟囔道,“宋昭仪那有母后的人,所以她从很早之前就知道宋家有求娶贵女冲喜的心。
她也从很早之前就开始谋划将我嫁给他,甘州刺史曾求学于祖父门下,算半个上官氏门生,有他施压,甘州的名门望族谁也不会将自己的女儿嫁去宋家,宋家求娶无门就会求到宫中,宋昭仪疼爱幼弟,自是不会坐视不管,等时机一到,母后安插在她身边的人便会告诉她母后的心思。
届时,宋家得了贵女,母后与二弟也顺理成章的得到了宋家的支持。
母后跟我说,宋家是个好人家,门第不错,门风不错,宋濯本人也算是少年英才,我嫁过去定会有好日子。
她甚至已经拿了宋濯和我的生辰八字去天姻观算吉凶,是我,”聂红豆怀里的聂静姝吸了吸鼻子,慢慢坐起,哽咽道,“是我不愿成为她两全其美里唯一的牺牲品,才利用了李淑妃,借由她的手将这件事情闹大,让这件事不再拘窄于宫闱,而是传到前朝,让父皇,文武百官,乃至天下百姓都知道。
父皇与母后疏离多年,连带着对我也没有多少亲近,若这件事只拘窄于宫闱内庭,那我怕是嫁去宋家了,父皇都不会反应过来我嫁给宋家对二弟,对母后意味着什么,更或者,他恐怕都不知道我出嫁了......
哪像现在,母后唯恐引起父皇猜忌,怕是想尽一切办法也要绝了我嫁去宋家的可能。”
“只是我不知道,这件事会害惨了你。姐姐,对不起,媛儿,媛儿错了,你,你教训媛儿吧。”说完,她伸出白皙修长的手缓缓送到聂红豆的面前,像是学生做错了事伸出手等着夫子打手心似的。
聂红豆听了聂静媛的话才勉强将整个赐婚事件弄清,合着这整件事里看上去受益最大的李淑妃,实际上才是天下第一大棋子。被聂静媛利用完还要遭受郡王府,齐宣帝,上官皇后三方的怒火。
不对,还有宋家,宋家看上去是达成了目的,可这过程到底是坎坷了点,局势也从上官皇后下嫁公主的主动方,变成了齐宣帝善待重臣良将所以才恩赐郡主下嫁的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