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位被安立的最高使徒，七名红术师，七种天赋。
关于红术师的记载并不多，但是瑟琳仍然能从各种野史与残本中得知他们的存在。
控心者，最强大的红术师之一，来自最高使徒龄雅的传承。
瑟琳感觉很不真实，那让她的头脑处于轻微晕眩的状态。毕竟过去的二十二年中，除了书本上的只字片语外，她根本没有机会面对真正的红术师。
最奇怪的是，如果她从未被施行过红术，为何能察觉这是红术？
难道，这一切的谜团与克雷尔说她是红术师有所关联？如果是，为何她成年后没有展露出任何天赋？
瑟琳凝视着桑雅的黑色蕾丝手套，思索自己触碰她皮肤的可能性有多大。如今那双搭配得宜的手套看上去十分可疑，像是要阻挡所有人接触她的手部肌肤。
“瑟琳贵女？”
桑雅的声音将她唤回现实。她抬头，只看见对方关切的眼神。
“抱歉，我吃撑了，请稍等一会。”她给出了一个拙劣的借口，接着匆匆站起身。
长桌另一端的公爵夫人瞪着她，然而她没有理会，只是提着裙摆躲进厨房旁的小储物室平复心情。
当她深呼吸了几次，准备回到下午茶会上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后方喊住她。
“瑟琳？你在这里做什么？”
是克雷尔。他刚到郊区巡视收成情况，身上还穿着马术装备。由于被汗水浸染，他的黑发在阳光下闪耀着有如钻石般的光泽，与身为公爵之子的气质相得益彰。
“教……克雷尔大人。”瑟琳下意识行了个礼，却注意到他蹙起了眉头。
“这里只有我们，用不着行礼，称呼也可以省了。”克雷尔看上去很热，伸手拨了拨汗湿的头发，随意扫了他的学生一眼。
“我假设你应该在下午茶会上交际，而不是站在储物间的门口发愣？”他双手抱胸，整个人倚在墙上。
或许是他轻松的姿势给了瑟琳安全感，她只犹豫几秒，便如实将方才感受到的异常情形告诉他，“发生了一些事。”
听罢，克雷尔思索了片刻，眉头蹙得更深。
他以某种令人读不懂的方式审视着瑟琳，“我不确定，你本身的情况就很异常了，我从没见过或听过像你这样的人。过来这里。”
依言照做后，瑟琳发现克雷尔轻轻握住自己右手的手腕。
“不介意吧？”他试探性地问。
她摇摇头，察觉内心的躁动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懒洋洋的平静。
在那一刻，她几乎感觉到自己躺在一片雪白的沙滩上，不安与恐惧则被一波波袭来的浪潮逐渐带走。
“你对我施行了红术吗？”瑟琳惊讶地问。
克雷尔放下了她的手腕，“是的。你觉得如何？”
相比于桑雅，他的红术之力更绵长一些，效果也更强烈，但是他进入的方式却相当温和。
瑟琳忽略手腕上的灼热感，尝试着描述自己的感受，“老实说，很舒服……”说完后，她立刻发觉自己用词不妥当，但是克雷尔并没有笑，只是直直望进她眼中。
光芒在他的黑色眼眸中闪烁，瑟琳听见他说：“我很高兴能帮上忙。接触皮肤会让红术的施展更容易，却不是必要。”
“所以……”瑟琳犹豫道：“桑雅真的对我施行了红术？”
“这就交由你判定了。施术的释放方式、有无接触、被施术者的心理状态，都会影响被施术者的感受。”克雷尔解释，“自从上次你出现接触反应后，我一直在查找文献。原先我认为你可能是绯红，但现在看来是其他种类。”
绯红被称为被动的红术师，先天拥有屏障，能够抵挡来自其他红术师的力量。
“如果你或桑雅贵女能对我施术，说明我不具有红盾，那就不可能是绯红。”瑟琳赞同了他的说法。事实上她也读过相关的书籍，只是没有找到类似的案例。
红术的资讯过于不透明，而且仅仅存在于上层贵族之间，让搜集资料的过程困难重重。
即使瑟琳知道自己不是绯红，谜团也没有减少，反而衍生出更多的疑问。
见她陷入沉思，克雷尔摆了摆手，“晚点再讨论，你该回去了。”
瑟琳点头，意识到她离开下午茶太久了。
当她提着裙摆离开后，克雷尔望着她的背影，眼中不自觉浮现出一丝复杂，呢喃道：“你是谁？”
唯一回答他的只有静默，而这阵细碎的低语也很快消散于其中。
＊
除了疑似施行红术外，桑雅的人品简直无可挑剔。她令瑟琳想起自己在现代的好友黛比。虽然都同样贴心，但是桑雅更含蓄一些，黛比则较为直接。
当然，瑟琳不敢排除是桑雅演技太好的原因──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