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他自然是不会跟姜乐妍说的。
“方才听宫人说,你要找霓裳草?”
姜乐妍点了点头,“不错,银杉的嘴巴磕伤了,我原本想着,经过御花园要是有看见霓裳草,就拔两根下来给她吃,可惜逛了一圈没找着,只能来太医院问了。”
她自然明白在李佑之面前提薛离洛有些不太合适,便将薛离洛受伤说成银杉受伤。
李佑之也没多想,转身走到了药房角落的柜子,“御花园里确实有霓裳草,和鸢尾花种在一起,得走向南面才能看见。不过姜大小姐既然来了,还是从这药房里拿吧,晒干之后的效果更好。”
李佑之说着,从抽屉里取出了两株晒干的霓裳草,递给姜乐妍。
“多谢李圣手。”
姜乐妍接过了霓裳草,“从贵妃宫里出来的那个方向,应该是御花园的北面,我原本也想多找一会儿,却看见我舅父卫将军被罚跪在鲤鱼池边,我只能停下脚步,去询问他原因。”
李佑之听闻此话,面上浮现一丝疑惑,“卫将军为何会被罚跪?”
若是旁人被罚跪,他肯定懒得多嘴一问,可他从年少起便听说过卫元帅的英勇事迹,而卫元帅的长子卫明舟也是颇为正直的人。
他素来行得正坐得端,那么对于同样作风端正的人,自然也会有几分欣赏。
“李圣手想不想与卫将军交个朋友?”
姜乐妍问李佑之道,“卫将军那样的人,应该能入李圣手的眼吧?”
“姜小姐说笑了,我自然很看得起卫将军,卫元帅父子二人都是我所敬佩的。”
李佑之直言道,“只是我平日里并没有机会与他们结识,虽然都在宫中做事,但操练场与太医院相隔甚远,连面都见不上几回,更别提说话了。”
况且以他的性格,即便对方是他欣赏的人,他也不会表现得太热络,以免让人觉得他唐突。
“若我现在告诉李圣手,你或许可以帮卫将军解决他的麻烦事,且对你来说只是举手之劳,你愿不愿意帮他这个忙?”
姜乐妍轻挑了一下眉头,“正所谓君子惜君子,如果有个合适的契机可以让你们因此结识,那么李圣手今后又能多个说得上话的朋友了。”
李佑之闻言,更加好奇了,“卫将军究竟遇上了什么麻烦?为何你会说我帮他只是举手之劳呢?”
“你是皇后娘娘提拔上来的人,东宫那边对你挺信任的吧?”
姜乐妍缓缓说道,“卫将军为了给手下的人出头,得罪了皇孙殿下,皇孙罚了他在御花园的鲤鱼池畔长跪三个时辰,如今这个时节,不到傍晚就会冷风呼啸,在池子边只会更冷,跪三个时辰就算腿不麻,人恐怕也要给风吹傻了。”
“关于皇孙殿下的情况,我打听到了一些,因着太子妃当年的不幸,皇孙殿下生下来便有些体弱,从小到大都是汤药不离口的,他时常都不愿意吃药,埋怨药太苦对吗?”
“不错。”李佑之接过了话:“他吃的药里,有一味是补脾健胃的药丸,苦涩的程度堪比黄连。”
“以太医们的能耐,想让药不那么苦,且不损害药本身的效果,其实不难,我们当初和太子殿下提过这个建议,却被太子殿下否决了,他认为皇孙殿下固然体弱,却也不能不历练,若是连吃个苦药都做不到,将来如何能成大器?”
“唔,针对这一问题,我想了个主意,需要李圣手的配合。”
“姜小姐请说。”
……
东宫庭院内,身着蔚蓝色锦衣的男童手持一把木剑,正百无聊赖地刺着眼前的一尊稻草人。
最近师父教了他一些剑的招式,而他年纪尚小不能用真兵器,宫人们便给他做了一把假兵器,拿在手上也有些许分量。
“皇孙殿下,您可以歇息了。”
身后响起了太监的声音,“李圣手过来给您送药了,您该吃药了。”
“又得吃药了。”皇孙的小脸拧成了一团,有些不悦地扔掉了手里的木剑,转头看向了前边不远处朝他走来的人。
平时都是宫女送药过来,今天李圣手居然亲自来了?
该不会是宫女发现他有几次吃完药后偷喝了糖水,转头说给了李圣手听,李圣手这才会过来监督他?
想到这一点,皇孙的小脸顿时拧得更厉害了。
“殿下这是怎么了?药都还没开始喝呢,脸就苦成这个模样。”
李佑之有些好笑地走上前来,将手中的托盘放在了桌子上。
皇孙见李佑之并未提糖水的事,心中松了一口气,而后瞅了一眼托盘上的药。
眼前那盘黑乎乎的药丸总共有五颗,每颗都有小指甲盖那么大,这是他吃的所有药中最难吃的一种。
每每吃到这种药,他都很想吐掉,只因这药的苦味十分持久,他都选在了饭后服药,否则到了吃饭的时候,吃什么嘴里都没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