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纸黑字的契书都没用,他们一点诚信都没有。”
“亏我还觉得谢家是大家族,基本的信誉是有的,我便一时大意了,独自一人前往。”
“却没想到被人威胁,将契书毁了,我若是不妥协便是连原本的银子都拿不回来。”
说罢,周景宣又喝了一口闷酒。
他晃了晃脑袋:“家中的庶兄本就压我一头,若是这次再亏本而归,那……”
周景宣脸上浮现一抹苦涩,一杯接着一杯灌下去。
没过多久,便一头栽倒在桌子上。
见周景宣醉倒,郑旭有些无奈,他目光从周景宣身上移到姜姒身上,低声道:“上次多谢你的救命之恩。”
“你放心,你夫君的事情我会帮忙的。”
姜姒低头轻声道:“谢谢郑公子。”
周景宣醉倒,为了避嫌,便派人将二人送了回去。
马车摇摇晃晃停在姜姒落脚的地方,暗一上来搀扶着周景宣,秋霜则是从荷包里摸出了一锭银子递给郑旭派来的人手中:“多谢小哥了。”
进屋的瞬间,原本被暗一搀扶的周景宣瞬间双眸清明,哪里还有半点酒醉的神色。
那点酒对于他来说完全没有用,在军营那几年全靠喝酒御寒,他早已经练成了千杯不醉。
郑旭的动作很快,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第三日的时候,谢承便带着重新拟好的契书来寻了周景宣。
谢承神情带着几分不悦,冷声道:“不知道你用的什么法子攀上了郑家,让郑旭不惜花费大的代价也要让我把那批货给你。”
“契书在这里,你把剩余的银钱补足了便将货提走吧。”
谢承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像是对周景宣的施舍一般。
他丢下契书便转身离开。
周景宣看着落在桌角的契书,他神情晦暗,嘴角扬起一丝弧度轻声道:“那便由谢家开始吧。”
当夜谢家的老底都被挖了出来。
周景宣看着堆满桌角的纸张,密密麻麻地记载着谢承和谢家做的事情。
有大有小。
从欺男霸女,到杀人放火,谢家全部都做过。
谢家能有今日的地位,周景宣总结下来全是因为谢家不择手段心狠手辣。
在很早之前,江北的望族其实没有谢家的。
谢家顶替的是徐家的位置。
那时候的徐家是齐家之后最有话语权的。
可是后面徐家出了变故,徐家满门被灭,便是三岁孩童都没有活下来。
而谢家的先祖谢崇那时候只是徐家的一个远房表亲。
徐家被灭门的时候,谢崇恰好不在,徐家没有剩下一个人,偌大的家产便落到了谢崇的手中。
谢崇是个狠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最后有了今日的地位。
还有另外一种说法便是,当初徐家的灭门是谢崇做的。
谢崇一开始寄宿在徐家的时候,便眼红徐家的家产,可是他再眼红也不过是个落魄的表亲,便是无论如何这徐家的家产都不会落在他谢崇手中。
于是谢崇便制造了一桩仇杀,其实徐家满门都是谢崇找人杀的。
徐家的人死光了,那些东西自然就只能归他这个表亲了。
那时候江北的几家望族都知道谢崇见不得光的这一手,他们看不起谢家。
可是谢崇这个人极为会看眼色,能力也是有的,他很快就巴结上了齐家。
说是齐家的一条走狗也不为过,谢家被其他几家看不上,但是谢崇也无所谓。
他靠着巴结齐家,加上自己的狠辣,挤了进来。
比起之前的那个徐家被灭门,周景宣更相信后面这个没有被证实的版本。
整件事唯一得了好处的就只有谢家。
谢家踩着徐家的尸体一跃成了江北的望族,享受了这么多年的富贵。
若真的是意外,哪里有那么多巧合的事情。
就那么巧合谢崇不在家。
所有的巧合大多都是人故意而为之。
周景宣又翻了翻谢家的事,目光落在一张纸上,眸子闪了闪。
他想他应该有办法让谢家受到重创了。
——
当夜钱家。
钱老爷白日里狠狠地罚了钱娇娇,他也听到了那些荒唐的事情。
平日里他娇宠这个女儿,如何惯她都没有关系。
她做的那些事,自以为瞒得很好,可殊不知他什么都知道。
不过钱老爷觉得自己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惯着便惯着,总归不会出现什么大乱子,他只需要稍稍动手便能摆平。
可是今日的事……
若是今日齐家没有掺和进来,倒也不是什么大事。
可是齐家掺和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