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更是疑惑。
若是回太行,这条路可绕了不少。
她虽是察觉出了什么,但终究什么也没问。
毕竟陛下主意已定,她跟着便是。
千人的车驾,马蹄飒飒地在官道上行驶着。
里山山脚。
一片晴朗的天空,陡然乌云密布。
未过几息,雷电交加,划破了天幕。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路顿时难行了起来。
里山这边本就山路崎岖,连过路人都少的可怜。
还来不及自怨自艾,瓢泼大雨倾泻而下,砸在车板上,连连发出“哐哐”声。
马蹄声都开始乱了起来。
雨幕下,马匹不安的叫着,原地兜兜转转,鼻子里还发出喷气音。
温辞刚发出一个“陛”字,一声惊雷炸响,车身陡然晃动了起来。
下一秒,只听得外头杜若和方怀大吼“陛下、娘娘。”
温辞只觉得一阵晕眩,车身直直的顷倒。
头撞到车壁,一下子痛晕了过去。
闭眼前,只觉得赵邝紧紧的抱着她,眼前一黑,便失了知觉。
头上的痛远比不上环境的寒凉。
睁眼的瞬间,她恍若还在梦里。
眼前一片漆黑,像是眼前被人泼了墨汁,连丝光都看不见。
只觉得冷,冷的人瑟瑟发抖。
手底下触到了一片温柔。
“陛下,陛下!”连唤两声,赵邝都没有应答。
她一下子慌了起来。
眼前什么都看不清,她只能慢慢地摸索。
温辞屏息将手伸到赵邝地鼻息下,温热的气息拂在指尖上,悬着的心放下了大半。
她看不清赵邝是伤了哪,又怕挪动让他伤上加伤。
一时间,竟然手足无措起来。
她只能一遍一遍的唤着赵邝。
凑在他头边,隔几息便试探下鼻息。
温热的气息,成了她黑暗中唯一的寄托。
僵硬又机械的一遍又一遍。
赵邝便是在温辞手伸过来的时候醒的。
他大概也知道温辞在做什么,腰间的痛随着身子的挪动,密密麻麻疼了起来。
像是千万只蚂蚁开始噬咬。
温辞感受到赵邝动了,那刻的安稳,像是这具身体与生俱来的。
独自一人在这车厢中等待救援,熬人的很。
她怕赵邝有个万一。
“陛下,可伤到了哪里?”
“无大碍?朕昏了多久?”
温辞倒是回答不出,自她醒来,便一直在关注赵邝,旁的倒是没注意。
刚才只觉得,赵邝未醒的时候,时间特别的难熬。
泥石流倾斜的时候,她们的车驾不知道有没有被压的很深。
不仅救援的难度颇高,她更担心的是发生二次塌方。
如今这个车驾,外头都被泥水覆盖,虽是未漫进大量的泥沙,但缝隙处还是有泥水流进。
她的身后,其实已经被水浸湿了大片。
黑洞洞的车厢,只余下俩人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