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她只能收拾收拾,临走前,将往日的玉簪放在了桌面上。
如今她身无长物,此物算是抵了这几日的住宿费吧。
封母嫌弃她也正常,如今南禺这个状态,多一张嘴便添一份压力。
想着今日看到的粮价,封家此刻赶她走,才是上策。
哀叹了一口气,最终踏出了封家。
本来想着直接打道回府算了,她还是想要个说法,至少将路费问县令要回来。
她便拎着包袱坐在了县衙门口。
除非里面的人永远不出来。
袁清在县衙里也焦躁的很。
他虽没有大德行,但也有读书人的体面。
从来未曾做下过如此事。
失主在门外徘徊,他捏着银票犹豫不决。
今日刚花了三千两,采买了些粮,县里粮价涨的离谱,这两万两不知能够救活多少难民。
温辞好耐性,从日升到日落,就像是县衙门口的石狮子一样。
路过瞧热闹的倒不少,温辞不管怎么说,穿的还算是素净,和他们这一群难民有天壤之别。
即便看着包袱眼红心热,也不敢直接在县衙门口动粗,温辞一时倒是还算安全。
她一日未曾进食,早已饥肠辘辘。
眼神倒是和路边的难民有些相像。
她自嘲地笑了笑。
忍不住地抱怨,南禺这个破地方,她以后打死不来了。
她这一辈子,第一次体会到了饿肚子。
当真是难挨。
夜已经有些黑了,县衙的大门,当真是一天都没有开条缝。
她抱着包袱坐在衙门口,像是一只无家可归的猫。
蜷缩着身子,谁来都能挠两爪的样子。
正当那群难民颇有些蠢蠢欲动,她万分纠结是不是该离开的时候。
封暨章出现了。
他不仅来了,还给她带了馒头。
温辞此刻觉得,他手上那个普普通通的馒头,竟像是珍馐一般。
放在温府,伺候下人吃的都是肉包子。
眼前的粗面馒头,散发着食物的清香。
和她一道在县衙门口蹲着的人,此刻眼睛都散发着绿光。
温辞赶忙接过,三下五除二吞了进去。
即便噎的直打嗝,也没停住往嘴里塞的手。
封暨章见她这个样子,很顺手的就替她拍了拍背。
她身子顿时僵住了。
封暨章还不知她是女子?
封母没告诉他?
若是知晓,按着封暨章那恪守原则的性子,绝对不会对她做出这种动作。
她此刻倒不知如何开口。
是坦言还是继续隐瞒。
正当她想说什么的时候,县衙的门开了。
县令终于肯出来了。
温辞都得叹一句,封暨章的运气是真的好,或者说封暨章在县令的眼里多少有些不一样。
她赶忙站起身子,可是蹲了一天的腿早就麻的失了知觉。
刚站起身来,腿酸软发麻,头晕晕胀胀的。
一下子扑在了封暨章怀里。
慌忙站直了身子,脸红了个彻底。
片刻之后,几人入了县衙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