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能做到如今这个位置，除了她是先皇正妻和儿子争气外，自己手底下也有不少能用的人。
这些人摸到青云街十八号，然后被顾渊的人发现了。
两方一对峙，互不相让。
元福刚帮着严御厨把饭菜端上桌，听到这话脑袋又大了。
他觉得这段时间自己的头发嗖嗖得往下掉。
可太后的人不是他能管的，只能又报给了顾渊。
顾渊没想到太后竟会跟踪他，眼里的温度霎时消失。
本来就僵硬的母子关系，裂缝更大。
顾渊冷着脸吩咐：“全部当做刺客处理。”
元福：“……”
这可使不得啊。
要是没认出来就算了，可是双方都僵持了一会儿，明显是都知道对方的身份，这时再……
太后娘娘知道了会被气死的吧。
姚姝仪给姚沐川的小碗里夹了几筷子菜，拍拍他的肩膀：“晨晨，先回屋吃，娘亲跟叔叔谈点儿事。”
姚沐川看了顾渊一眼，跳下凳子，抱着小碗往屋里面走。
确定姚沐川听不到了，姚姝仪才对着顾渊说：“皇上，今日这事要是传出去，外界会如何评价微臣，御史言官会不会骂微臣是红颜祸水？”
顾渊：“……”
太后有时候做得太过分，他不能对她如何，但往往会拿她身边的人杀鸡儆猴。
可今天他要是这样做了，会把姚姝仪也牵扯进去。
往后太后不能对他如何，但要是想找她的麻烦，那有的是理由。
顾渊有了顾忌的人和事，做事难免会束手束脚，但他觉得这种有牵绊的感觉还不赖。
顾渊看向元福，吩咐道：“今日朕在此地待客，如果不想落得谋害皇室的罪名，就让他们从哪里来的回到哪里去。”
元福哎了一声应下，赶紧去说了。
别他去得晚了，外面再打起来。
看着顾渊听劝，再看着元福走远，姚姝仪心里闷闷得沉重。
但没有可能就是没有可能。
不过她的语气缓和了一些，声音依旧疲惫：“皇上，微臣感念你的恩情，但微臣真的只想过安稳日子。若是皇上想以皇权强迫，那微臣自然没有反抗的余力，但皇上不是这样的人，不是吗？”
顾渊盯着姚姝仪看了好一会儿，再开口时姚姝仪竟然从中听出了卑微：“姚姝仪，朕没有强迫你进宫。”
“那皇上只想在外面养着微臣？”姚姝仪反问。
顾渊语塞，半晌才解释：“朕没有。”
但这话太苍白无力。
他要她，她又不想进宫，那唯一的方法就是在外面养着……
二十二年来，顾渊的情感经历一片空白，好不容易遇到一个打心眼里喜欢的姑娘，但却错过了最好的时间。
可他也不愿意的，这样直截了当得拒绝是不是对他太过残忍。
顾渊想过很多打动她的法子，可最后只有一句浅薄又无奈的祈求：“姚姝仪，你为什么就不能给朕一个机会呢？”
姚姝仪在顾渊眼中看到了沉痛。
从医多年，她早已见惯了悲欢离合，本以为麻木了。
但这沉痛是因为自己造成的，姚姝仪还是不由得心颤了一下。
诚如顾渊所说，他除了身份外，真的没什么可挑剔的。
但这身份就是隔在两人之间巨大的天堑。
他下不来，也不能下来，她上不去，也不乐意上去。
“娘亲。”姚沐川吃完饭抱着碗站在门口，叫了人但没贸然进来。
“宝宝进来。”姚姝仪对着姚沐川招招手。
姚沐川噔噔跑到姚姝仪跟前，把碗放到她的手里，自己扒拉着姚姝仪的膝盖。
姚姝仪拿起帕子给他擦了擦嘴，温柔地问：“吃饱了吗？”
“饱了。”
姚沐川揉揉肚子，扭头瞪着顾渊，不知道这位叔叔怎么还不走。
顾渊觉得再待下去也是闹得难看，他起身，但还是忍不住说：“姚姝仪，如果你改变现在的想法了，随时可以来找朕，朕一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