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乾南街的宅子贵重,微臣惶恐,还请皇上收回成命。”
顾渊没想到姚姝仪会拒绝,乾南街的宅子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
朝中有不少官员都在打它的主意,就连母后也动过把它赐给娘家侄子的念头。
“为什么?它比青云街的院子要好得多?”
姚姝仪心底呐喊,何止是好得多?
那简直是云泥之别。
可正因为它太好了,她才不敢要啊。
看顾渊非要问出个水落石出不可,姚姝仪也回得很直接:“皇上,微臣只是个小小的太医,青云街上住的都是世家权贵,微臣住在那里不合适。还有,在皇上眼里,青云街可能不是很上档次,也入不了您的眼,但微臣已经对它非常满意了。”
姚姝仪这话说得冒犯,但也着实够诚恳。
顾渊就那样看着她,姚姝仪也对上顾渊的视线,第一次没有挪开。
罢了,还是顾渊妥协了:“你不乐意搬过去那就不搬了,索性青云街离宫内也不远。但宅子给你留着,等你什么时候觉得自己能住在那里了,再搬过去。”
姚姝仪也知道这是顾渊做出的最大让步了,她不可能再瞪鼻子上脸。
留着就留着吧,反正只要不强迫她住进去,谁能知道是她的。
她谢恩:“微臣谢皇上。”
从乾清宫出来,姚姝仪本就不甚清晰的思绪更加混乱。
她能感受到顾渊对她的不同,但人家没明说,她又不能直截了当的拒绝。
再往远了说,顾渊是九五至尊。
这天下都是他的,想纳一两个妃子进宫又有谁敢拒绝。
脑子里想着乱七八糟的事,很快就到了太医院,姚姝仪撞上了垂柳。
她是跟在于与乐身边伺候的,来太医院干嘛?
看到姚姝仪,垂柳眼神瑟缩了一下。
但怕她告状,垂柳没有扭头就走,还是规矩地行了一礼:“易太医。”
“你怎么在这里?”
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垂柳垂着头说了。
“前段时间夫人进宫后得知小姐身子抱恙,请求太后娘娘给小姐请个太医。太后娘娘仁善,就让孙太医给小姐看诊。”
孙太医是负责宁安宫的,很得太厚的信任。
太后让他给于与乐看诊也不奇怪。
“孙太医可有说什么?”
“小姐不让孙太医把脉。”
姚姝仪:“……”
是余与乐能干出来的事。
她随手看了一眼垂柳手中的药包,看到里面的药材,一切都明了了。
于与乐不让把脉,孙太医也诊断不出来什么。
但太后那里没法交代,他只能靠望闻判断,无非说得就是思虑过多,郁结于心之类的。
然后再开几帖方子补着,反正都是补药,也吃不出毛病。
“那拿回去熬着喝吧。”
反正都是败火的药,于与乐喝着也挺适合。
说完姚姝仪就想走,但被垂柳叫住了。
“易太医。”
垂柳其实是不想开这个口的。
但她是奴才,主子就是她的一切。
只有主子好好的,才有她的好日子过。
“您什么时候继续给主子看诊?”
姚姝仪没有忘记余与乐这个病人,只是她的针灸疗程已经做完了,剩下的得好好养着。
要是有机会自然做手术是最快的,但余与乐能接受吗?
就算她能接受,她敢给余与乐做吗?
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