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里、雨里，全是血腥味，闻起来令人窒息。
慕清蹙眉，仰头看着欢色宽厚的背影，目光幽幽，越来越深。
“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
这是她第二次问。
欢色沉默，没作答，执剑挡在她身前，像个无情的杀戮傀儡。
斩蛇时，他刻意收敛了暴虐手段。
他单纯斩断，很有分寸。
只是，两人之间的氛围却显得越发僵硬起来。
不过片刻而已，欢色身上流下的雨水就成了血色。
太多了，以至于让人分不清是他的血，还是蛇的血。
渐渐地，空气里的香气也重了，慕清目光更暗。
这香气夹杂着太多味道，很是浑浊却又刻骨，让人难以忘记，又分辨不清。
这香气一出，蛇越发躁动，慕清眉心也越拧越深。
欢色沉默的保护她，让她恍惚间想起上一世，囚禁她五年的秦灼。
秦灼就是如此。
他沉默地守着她，沉默地看着她，沉默地等着她的回应，沉默地告别，甚至沉默地死去。
慕清心在刺疼，她一瞬间红了眼。
她脚下一动，飞到了欢色身边，扣住了他的手腕，将他拉出了蛇群。
“走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这些蛇很兴奋，密密麻麻，整个小楼一层又一层，看着就触目惊心。
按这样的汇聚速度，最多半个时辰，这小楼怕会被淹没。
放远望去，还有很多蛇在源源不断地爬过来，没有尽头一样。
整个小镇全被淹没了。
欢色抚开她的手，“离开。”
慕清反手扣住他，“一起走。”
欢色震开她，缓缓后退一步，“奴随后就到。”
他说话很慢，看着她时，瞳孔里全都是她的样子。
慕清脑海里，不禁想到秦灼一次次望着她的模样。
每一次，都像是最后一次，都像是诀别。
她捂着心口，脸色微微苍白。
她内力一动，转身就走了。
“半个时辰，你跟来，我就答应你。”
在她头也不回要离开时，欢色的瞳孔立刻没了光。
突然听到她的话时，他眼睛顿时就亮了。
她，答应做他的主人了。
直到慕清的身影消失，欢色眼底的暖色彻底消失。
“出来。”
他手中剑一抬，大片的蛇被震碎。
伴随着倾盆大雨，血雾弥漫开，一个妖娆无比的身影缓缓出现。
“叮叮当当……”
铃铛清脆的声音不绝入耳，身影越来越清晰，一眼望去是她裸露在外的起伏、腰身，还有格外白皙的长腿。
一抹面纱挡面，盖不住来人眉眼妩媚含春。
她盯着欢色，扭着腰身，赤脚走出来。
她肩上爬着一条比她手臂还粗的黄金蟒蛇，蛇尾缠着她的腰。
“欢哥哥，许久不见，石女很是想念。”
欢色目光一深，剑出手，射向她的脖子。
石女反应不及，坎坎躲过，脖子却还是流血了。
她摸着自己的脖子，将血卷进嘴里，笑盈盈道：“欢哥哥，你刚认主就这般不讲理，石女还怪伤心的。”
欢色面无表情，石女视线盯着他的某处，“欢哥哥，媚香吸引了我的宝贝们，你也一定很难过吧？不若，让石女帮帮你吧？好不好？”